后浪汗青堂·帝国开拓者(套装共四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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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兰克人的王权

墨洛温王朝

高卢的法兰克王国实际上是诸多小国组成的。法兰克诸部族短暂地尊无情而有力的克洛维为王,他带领诸部族皈依了基督教。但这种统一没有持续太久。法兰克人的习俗是让所有的儿子平分王国的继承权,这使得法兰克诸国分合不定。最东部的王国位于摩泽尔河和莱茵河之间,这里法兰克人占绝对多数,使用原始的日耳曼语,被称为“东部王国”,也被称为“奥斯特拉西亚”或“奥地利”。他们凭借其地理优势统治着南日耳曼的诸多部族,将图林根人、阿勒曼尼人、巴伐利亚人的诸多公爵领纳入法兰克人的势力范围。

在更远的西部,在广阔的阿登森林(覆盖了现代比利时的一部分)之外,巴黎、奥尔良、苏瓦松等国合并成了一个统一的王国,这里以罗曼语为主要语言,以卢瓦尔河为南部边界。法兰克人称之为“纽斯特里亚”,大意是“西部王国”。从孚日山脉向东南延伸至罗讷河和阿尔卑斯山之间地区的是勃艮第王国。尽管他们被迫放弃独立的王权而承认纽斯特里亚的法兰克王权,但他们依旧是一个独立的政治实体。在更南的地方,法兰克人的民族特征更少体现。这里由一名有着“执政者”(patrizio)头衔的罗马官员统治,不过他听命于法兰克国王而不是君士坦丁堡的罗马皇帝。最后在西南方是阿奎丹,在这里罗马-高卢人紧邻桀骜不驯的边民巴斯克人而居,尽管阿奎丹是由公爵而不是独立的国王统治,但他们有摆脱法兰克人控制的倾向。

在统治法兰克人的诸多君主中,最为有力的王室建立了墨洛温王朝。这个王朝以其先祖墨洛维得名。墨洛维曾短暂统一过法兰克诸国,然而在他死后王国又重归分裂。这个王朝的大部分国王对高卢的统治权最初都源自远在拜占庭的皇帝的册命,他们更像教士而不是战士。在文献中他们被称为“长发王”(reges criniti),长发也就成了他们王权的标志。依照传统信仰的观念,这种异于常人的长发代表着国王的神秘力量。这能使他们能为民众带来繁荣,能使女性和土地多产而丰饶。随着法兰克人皈依基督教,这些传统异教中神化国王统治权的观念逐渐消失,墨洛温王朝的这些教士国王发现他们的权威也逐渐消解。

宫 相

奥斯特拉西亚和纽斯特里亚这两大王国的实际统治权落入了另一些人手中,他们并不自夸拥有神力,而是懂得如何领导法兰克人在战争中获得胜利。这些人被称为宫相(maestri di palazzo),他们是有实权的大臣或地方总督。他们名义上是国王的代表,实际上却逐渐夺取了权力,而使国王成为纯粹礼仪性的角色。最初每个王国都有一个宫相。688年,丕平在奥斯特拉西亚独掌大权。他在战场上击败了纽斯特里亚的贵族后,也把自己的权力扩张到了西部王国。从那时起,法兰克人虽然仍有两位国王,却实际上被一位宫相统治。史学家称他为赫斯塔尔的丕平(Pipino di Héristal),他就是查理大帝的曾祖父。

丕平家族与奥斯特拉西亚的另一显贵阿努尔夫家族(Arnolfingi),在老丕平和阿努尔夫时期联姻(二人都于640年去世),创造了后来的加洛林家族。丕平的女儿嫁给了阿努尔夫的儿子阿努尔夫——后者成为梅斯(Metz)的主教,最终被尊为圣人。这场联姻诞生了赫斯塔尔的丕平——法兰克王国的唯一宫相。714年丕平去世后,权位由儿子查理·马特继承,他就是查理大帝的祖父。最初由于各地的武装叛乱,查理·马特的权位并不稳固。他被迫用武力对抗。后因为他带领法兰克人战胜了史无前例的威胁,他的地位得以加强。这个威胁就是穆斯林,他们刚灭亡了西班牙的西哥特王国,试图向北越过比利牛斯山,在南高卢定居。

732年,查理·马特在普瓦提埃(Poitiers)击败了已进逼到卢瓦尔河、一路散布恐慌的阿拉伯军队。第二年,法兰克军队以武力收复了法国南部地区,并且惩罚了阿奎丹和勃艮第人的首领,因为他们试图与穆斯林合作,摆脱法兰克人的压迫。现代历史学家试图降低普瓦提埃战役的重要性,他们认为穆斯林军队的目的不是征服法兰克人,而是劫掠图尔(Tours)的圣马丁修道院的财富。然而,当时的法兰克人和基督徒普遍认为,将穆斯林驱出高卢为宫相赢得了持久的声望。他被称颂为“新约书亚”,随那位收复应许之地的以色列国王之名。

741年,查理·马特去世,留下儿子矮子丕平和卡洛曼,此时宫相在国内已经树立了毋庸置疑的权威。希尔德里克三世(Childeric Ⅲ)依旧是形式上的国王,但他只是宫相所立的傀儡,毫无地位,甚至不再保有礼仪上的地位。当时的编年史家称查理为统治法兰克人的王公(princeps)。查理的儿子们则更进一步,卡洛曼在他颁布的第一道法令中称法兰克为“我的王国”(regno meo)。3在他被剥夺权力退隐修道院之后,他的兄弟丕平独自统治整个王国。丕平就顺理成章地宣称拥有早已实至名归的“法兰克国王”头衔。

751年,丕平行受膏礼(涂油礼),标志着法兰克人认同了改朝换代的权力更迭。我们要考虑一件在这之前几年发生的事件。这件事当时不为人所关注。实际上,没有编年史家愿意费心记下此事,但此事标志着我们的故事真正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