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猎杀时刻
伊顿辖区治安厅，地下二层的单人牢房。
苍白的煤气灯绽放着刺眼光芒，一成不变的环境里，时间仿佛凝固，身陷囹圄，格里·布伦德闭目养神，保持着充分的耐心。
他对牢房外的情况一无所知，因此早就做好最坏的打算，如果道林的计划失败，迎来处刑，也不会为此感到半分懊恼。
忽然，格里·布伦德睁开眼睛，他隐约察觉到远处的灯光之下，有什么东西正在靠近。
“这是......”
格里·布伦德凝视着前方，只见走廊的光线泛起阵阵波动，扭曲的景物之中，凭空出现一只机械飞鸟。
它的腹部有着清晰可见的金属齿轮，张开双翼翅膀，在空中盘旋数圈，最终找准方向，飞入牢房，悬停在狱中之人前。
机械鸟的眼睛漆黑，两翼边缘覆盖着一层奇异晶体，随着翅膀扑腾有规律的振动，它发出难听的刺耳声音：
“格里·布伦德，你究竟是谁？”
原来那是发声装置？
打量着眼前的机械造物，布伦德没有回答对方的问题，而是按照道林的交代，沉声道：
“无尽夜宴？你们很聪明，这么快就能解读出我传递的讯息。”
机械鸟悬停片刻，旋即再次振动翅膀，“格里·布伦德，你的目的是什么？”
无视对方的问题，布伦德双目微阖，沉声道：
“我要见你们的首领。”
“格里·布伦德，是谁指使你的？”
瞥了眼机械鸟，布伦德依旧无视对方，点明道：
“我要见莱格莉·卡文迪许。”
“回答我的问题！”
面对愤怒诘问，格里·布伦德索性闭上眼睛，以沉默应对。
“你！”
悬停在空中，沉寂了约三分钟，机械鸟再次振动翅膀——
“莱格莉夫人同意见你，做好离开准备。”
话音落下，机械鸟在空中盘旋数周，离开牢房，翅膀与身体边缘的光线骤然扭曲，凭空消失在走廊半空。
格里·布伦德盯着机械鸟消失的地方，他能隐约察觉到有物体正在走廊里高速移动，可在视线中，却失去了这个小玩意儿的行踪。
“对手的行动，全然落入道林的预料之中，真是可怕的家伙......”
同一时间，大楼天台。
夜风冷肃。
利用「观测者之眼」，道林居高临下，默默注视着治安厅内部所发生的一切。
就在十分钟前，原本驻守在治安厅的道格拉斯警探忽然离开，过了不到五分钟，一辆黑色轿车停在治安厅大楼的东面街道，司机，正是一名「欢愉」准则的非凡者。
无尽夜宴的动作，确实够快，从收到消息到展开行动，前后不到一个小时。
没过多久，道林捕捉到一抹「隐秘」准则的色彩，自汽车位置开始运动，沿通风管道进入大楼内部，兜兜转转，最终找到格里·布伦德的位置，两道光芒彼此重叠。
他推测这是一件侦察类型的非凡物品，类似的道具有很多，它们蕴藏的准则之力，往往以「隐秘」、「终末」或「混沌」为主。
片刻后，紫红色光芒开始沿原路线折回，返回街旁的汽车，回到它的主人手中。
道林若有所思，无尽夜宴既然没有选择第一时间对布伦德进行灭口，那么就意味着，他们已经踏入了陷阱。
接下来，只要看这名「欢愉」准则的非凡者如何行动，就能够判断无尽夜宴的最终决策。
时间分秒流逝。
约一刻钟后，汽车里的非凡者亲身进入治安厅大楼，找到格里·布伦德所在的牢房。
没过多久，粉色与墨绿色两道光芒同步移动——
道林目光一亮，他记录下这名非凡者的痕迹，“锁定”效果发动，对方的位置，就如黑夜中的明灯那般明显。
“厄尔提亚，准备行动。”
“喔？”
睁开眼眸，厄尔提亚从怀中取出一张黑色面具，遮住面容，再拉低帽檐，低声道：
“敌人在哪里？”
“东面街道，那辆停在树边的汽车，我们先进行跟踪，看看能不能找到无尽夜宴的据点，如果它往郊区行驶......那就找个没人的地方，将之拦截。”
“明白。”
轻盈跃至天台东面，厄尔提亚目光扫过，示意道：
“你是怎么看见的？”
道林微笑道：“我的眼睛存在特殊之处。”
“喔？”
厄尔提亚若有所思，没有追问下去，目光扫过前方建筑，提醒道：
“待会儿抓紧我，别掉下去。”
“我尽量。”
片刻后，两道匆匆人影进入汽车，引擎启动，掉头转向。
见状，厄尔提亚一手抛出银之丝，一手揽过道林，将少年抱在怀中，长靴轻蹬，纵身飞跃，轻盈落在街道对面的公寓顶部。
“汽车在前方路口右转了，去那边的建筑顶部。”
“没问题，导航就交给你了，我只管执行。”
在道林的提示下，厄尔提亚轻盈穿梭在城市高低错落的建筑群间，宛若夜空中翱翔的夜鹰，道林则像一只树懒，挂在斗争魔女身上，猎猎狂风吹打着脸颊，地面景物时而放大，时而缩小。
通过「观测者之眼」的视界，道林牢牢锁定着目标汽车，很快，他作出判断：
“这个方向......是要跨过大桥，前方是一片工业区，看来他们打算前往据点，厄尔提亚，我们跟上！”
“注意了！”
抛出银之丝，缠绕住大桥顶端，厄尔提亚在夜空中划过一个完美的曲线，靴尖轻点泰晤士河的水面，旋即借助银之丝快速拉升，如此重复两到三次，成功落到河对岸的工业区。
夜幕笼罩，白日里的喧嚣与轰鸣归于沉寂，只余点点灯火，在黑暗中行驶约一刻钟后，汽车驶进一座化工厂，并在厂区角落的一间仓库前停下。
道林与厄尔提亚早已等候在仓库正对面的厂房顶部，他开启「观测者之眼」，观察着仓库内部，轻声道：
“看来这里只是无尽夜宴的一个临时据点......厄尔提亚，算上那名司机，仓库里一共有三名「欢愉」准则的非凡者，两名三阶，一名四阶，还有几名普通人，能对付得了吗？”
“只有这么点人？都不够我热身。”
厄尔提亚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同时摘下面具与礼帽，让乌黑长发随意披散，不再伪装身份。
——接下来，将是猎杀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