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再拒樊家

“不知通判大人此时审的什么案子啊？”

樊武一眼就看见浑身是血的陶济，面色难看起来，冷哼一声语气沉肃道：

“此人于我樊家有恩，这般一声不说就开庭判案，是不是没将我樊家放在眼里？”

此时陈青川也已赶来，那通判仗着背后有人，立刻反唇相讥：

“樊老爷子说笑了，你不过一介草民，什么时候官府判案用得着你同意？”

“你不需管我是何身份！我只问一句，既然死者死于昨夜，为何凶器上鲜血还未凝固?”

樊武站得笔直，语气铿锵有力，眼神仿佛化作刀锋:

“敢问通判大人审的是什么案呐？是冤案，假案，还是错案！”

“人命大事如此儿戏，你对得起自己身上这身官袍?对得起百姓的民脂民膏?！”

通判并不去正面回答，反正此时已经打完两顿，早就完成计划目标，他并不觉得陶济那一看就弱不禁风的身子能够扛得过去，于是变得无所谓起来，开始与樊武随便扯皮。

至于两边之后具体的交锋内容，陶济反正是听不到了。他虽然料到樊家会及时赶来，但显然高估了自己这具身体的承伤能力，眼皮一翻就晕了过去。

…………

随着意识逐渐清晰，陶济抬起沉重的眼皮悠悠转醒。

……我这是在哪……他一睁眼就看到头顶的木质天花板，身上则盖着一层轻盈温暖的被褥，脑海中记忆连贯起来，猜测自己大概是在樊家。

“陶兄？你醒了？！”

熟悉的嗓音在身旁响起，紧接着樊成楼便出现在视野中。

“你去通知祖父！”

旁边传来仆人的应和声，等房中只剩下两人，陶济方才苦笑一声：

“这次当真多亏你们了，我实在没想到那陈青川会使出这等下三滥的伎俩……”

“陶兄言重了，这本就是我家与陈青川的较量，却把你卷了进来，应该我赔不是才对。”

樊成楼连连摇头，看样子不似作伪。

陶济从床上坐直身子，本还欲多客气几句，忽然意识到些许不对劲。

之前虽没有性命之忧，但皮肉伤还是不少的，怎么现在跟个没事人一样，身上一点疼痛都感受不到！

“樊兄，我这身子是怎么回事？”

只见樊成楼迟疑片刻，左右望了两眼，轻声道：

“最初将你从衙门救回来时你伤势实在太重，祖父力排众议用了家中珍藏的一方药，据说乃是祖父年轻时偶遇一道士所得。”

……不过一下午时间就能将重伤的我恢复到这种地步，估计已经是凡俗药物的极致了，甚至可能是修士遗留……闻言，陶济心中对仅见过两面的前任宰相生出几分好感，正要出言感谢，门前忽地传来一阵响动。

他扭头看去，见到几人鱼贯而入，领头的是樊武，后面跟着三人，其中一人是樊成许，第二人是一位少年，约莫十二三岁，样貌颇为俊秀，但眉眼中隐隐透露出些许恶意来。

第三人则是一女孩，似乎才八九岁，五官虽未长开却已经能想象出今后的模样，端的是美人胚子，此时双眼一眨一眨地看过来，流露出纯真的善意。

樊成楼见到他面上的疑惑，低声介绍道：

“那男孩是我堂弟樊成渊，女孩是我堂妹樊月仪。”

陶济点点头表示明白。

……看来他似乎也认识我祖父？虽是前任宰相，平民如何能认得……樊成楼心里又将陶济的位置摆高一分，越发肯定此人来历神秘。

“陶小友！”

见到陶济面色无虞，樊武肉眼可见的放松下来，如释重负般笑着道：

“既然小友已经痊愈，我也就放心了。”

“祖父！”

却是那少年在说话：

“这般珍贵的宝药，为何要给一外人用？”

“不要乱讲话。”

樊武轻轻呵斥，伸手拍了拍少年头顶：

“今日之前，便是我也不知道这药真有那么大作用，不过是情况紧急死马当活马医罢了。陶小友能度过此劫，应是命数合该如此。”

“祖父所言正是。”

樊成楼也是一脸正色道：

“因此陶兄便不必再说些感激之言，太过见外。”

“不过话又说回来，经此一遭陶兄也大概明白那陈青川的为人，若还是孤零零一人难免重复今日之事，而如今青渚城中能与之抗衡的也唯有我樊家。”

……竟然又邀我一次？……陶济心中生出意外，但有了这次的验证，他更加笃定自己不会有性命之忧。

因此这种情况下的确没必要接受樊家庇护，反而会自降身价。

等他一日后拿到功法成为修士，届时才是与樊家谈条件的时候。

“樊家好意陶某心领了，但目前实在不方便，两日后我再给贵族一个答复，如何？”

此言一出，在场之人皆是一惊，气氛肉眼可见的沉寂下来，屋内变得落针可闻，隐隐约约间甚至听到那少年的小声嘀咕。

“不识抬举……”

便是樊武也轻轻叹了口气，只当陶济是在客气，于是顺着说道：

“那老夫就静候小友佳音了。”

“我等就不打扰小友养伤，先告辞了。”

说完，几人依次离开，连樊成楼也跟着出去。

“陶兄若已觉得痊愈，想走时直接离开就是。”

待几人全部离开，陶济看了眼空荡荡的屋子，轻轻叹了口气。

…………

从樊家离开时已近黄昏，一路上果然没人阻拦。

随便找间客栈开了房，解决完晚饭后估摸着时间到了就往天香阁方向行去。

今早预定的“青碧玉”还留着，他抱着这坛酒径直去往青水河边，找到昨夜那老翁前往河中央，在老人家呆滞的目光中将这坛酒也沉到了河底。

第三日。

天香阁中。

“掌柜的，你们今日的特售窖藏可还有啊？”

中年掌柜见门口走进一青衣公子，分清来人后心中不禁泛起笑意。

……这陶公子倒是个爱酒的……他浮起笑脸迎上去应道：

“今日阁中的特售是‘融雪松’，公子来的真是好时候，虽然才上午，但阁中已经没剩几坛，再晚些估计真就错过了。”

陶济也回以笑脸：

“老规矩，还是留在阁中，等我夜里来取”

这次倒是没好意思再借樊家的帐，把浑身上下最后的几两碎银汇到一块一并给出，将将好够酒钱。

随后相互说了几句奉承话就转身离开。

此时方才上午，因为他提前就知道今晚还会有第二次刺杀，按照常理，白天不会再有危险，也就没有必要去寻保命机缘了。

他打算去城中寻一个人物。

青渚城中在人物志上有记载的人一共四位，第一位自然是樊成楼，第二位是李岚宁，第三位是还未出现在城中的坊市老板，第四位就是他此行的目标

“东翠微洲1.0版本最强炼器师，季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