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杀鸡儆猴
柏梓里送姜竹回去，中途突然道：“这么安静？老婆，要不我给你表演个才艺？”
姜竹道：“不要骗我，开着车呢。”
柏梓里道：“开着车也不耽误人优秀啊。我给你唱个歌儿？”
姜竹很是惊奇，问：“真的假的？”
柏梓里自信道：“当然。想听什么？”
姜竹道：“你唱的都好。主要是好奇，你还会唱歌？”
柏梓里道：“唉，你不问，我只能自己表现了。”
说着唱道：
“送你送到小村外
有句话儿要交代
虽然已经是百花儿开
路边的野花你不要采
记着我的情
记着我的爱
记着有我天天在等待
……
”
姜竹已经在副驾笑得不能自已。缓了一会儿才道：“你怎么想唱这首歌？我记得是？初中还是什么时候？路边商铺、理发店都是这首歌。”
柏梓里道：“邓丽君的歌。”
姜竹道：“记错了，还以为是任贤齐的原唱。”
柏梓里道：“有的歌，翻唱比原唱还有名。你说宿尽闲花的时候，我脑海里就想到了路边的野花。刚想唱歌，就唱这个了。”
姜竹问：“野花能理解，为什么还加限定词？”
柏梓里道：“‘闲’有栅栏的意思。站在门口的意思吧，自然就过渡到路边了。”
姜竹道：“那‘闲花’就是杵在门口的人？那张竹坡骂吴月娘一点儿也没骂错。做了‘闲花’，路过的和尚眼睛瞄着的是小玉……是不是可以下定论，吴月娘颜值并不高？”
柏梓里道：“可能吧。应伯爵死后，女儿年纪大嫁不出去，是因为家穷。吴月娘娘家穷是可以肯定的。”
姜竹道：“你说，一个女人没多少嫁妆、身体不好、管不了家，如果她还丑……那好色的西门庆还娶了她，是不是说西门庆最自卑的是家世？士农工商。”
柏梓里道：“自卑是自卑，具体自卑什么我也没看懂，没在那种时代环境里设身处地呆过，只能读个皮毛。快到了，老婆，有来有往，唱首歌听听？”
姜竹道：“我是没什么不能唱的，主要是你得有个心里准备，我可能会过于跑调。”
柏梓里笑，道：“前路都是直线，很安全。”
姜竹也没让他等太久。
唱道：“
曾经真的以为人生就这样了
平静的心拒绝再有浪潮
斩了千次的青丝却断不了
百转千回它将我围绕
”
姜竹突然唱不下去了。
柏梓里忍笑，道：“继续，挺好的”
姜竹眨了眨眼睛，尴尬道：“在你面前倒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毕竟最不着调的事都干了。我只是忘词儿了。”
姜竹翻找手机，想查查，有始有终。
歌词还没查到，感觉车突然在路边停了。刚想抬头看看怎么了，被柏梓里倾身抱住了，道：“姜竹，我错了。能不能不要把它定义成不着调的事？我觉得我那天发的脾气，这辈子都要被钉在耻辱柱上。原谅我，好不好？”心里堵得慌。
姜竹愣了一下道：“你想多了，我没暗示什么，只是单纯的字面意思。”
柏梓里道：“我好怕你后悔，你退缩了，我一个人怎么办？我回不去了。”
姜竹单手拍了拍他后背，问：“你想让我怎么做？”
柏梓里道：“如果我做错了什么，告诉我，不要在我不知道错的事情上否定我们之间的可能。”
姜竹道：“好。”
柏梓里道：“我们找时间一起出去玩几天，好不好？”
姜竹道：“年底了，公司都忙。”
柏梓里道：“你记得有这件事就好，什么时候有空和我说。”
姜竹道：“好。我还是觉得，你可能想多了。鲁莽就是鲁莽，不能因为结果是你喜欢的，或者作出这种事的人是放在心上的，一件事的性质就能变来变去的。”
柏梓里道：“好……我想多了，最近比较脆弱，不要和我一般见识。”老婆惹不起，要谨记，尤其是会自我反思的。
姜竹道：“走吧。”
柏梓里坐回去，车子重新上路。
姜竹继续低头在手机上搜歌词。
柏梓里问：“干嘛呢？”
姜竹道：“我找找歌词，怎么也得唱完，甭管好不好听，至少有始有终，敬业。”
柏梓里被逗笑了，道：“别搜了，老公给你接上。”
唱道：“有人问我你究竟是哪里好
这么多年我还是忘不了
春风再美也比不上你的笑
没见过你的人不会明了
……
”
唱的都在调上，心里却泛苦，鬼迷心窍又怎么了？是她怎么都好，自己为什么一定要叫醒她？尤其是，还是在她对自己一点信心都没有的时候。这下好了，苦的是两个人。
姜竹中间曾尝试把歌唱回来，柏梓里坚持替她唱完。
姜竹道：“知道我唱歌不在调上了吧。”
柏梓里道：“又不考专业，唱着高兴就好。”
姜竹道：“感觉一般。都是别人好奇，然后唱一首半首，他们就死心了。我记得我小时候唱歌还可以。有一天，好像小学二三年级？音乐老师说要单独教我唱歌跳舞什么的，让我回家问问家长。我回家一说完，我妈说：‘我们家孩子，没有蹦蹦跳跳取悦人的。你要念书就给我好好念。别给我整那些旁门左道。’之后我好像就开始跑调了，身体也特别僵不那么软了。”
柏梓里道：“被吓到了？”
姜竹道：“可能吧，觉得做错事。”
柏梓里叹了口气，道：“没办法，观念不一样。至少你现在环境不好，可以随时换工作。入错了行，没那么洒脱。”
姜竹道：“我觉得小孩子是最难的。小时候，据说出生的时候头发就特别浓密，黑黝黝的。我妈就不给我剪头发，养得特别长，到腿弯吧。”
柏梓里道：“想在那个时候认识你。”
姜竹直接摇头拒绝，道：“我不想。那时候，身边的男生都爱扯我头发。我记得，我后桌尤其恶略。自习课上，总爱踢我椅子。”
柏梓里笑，道：“你就没收拾他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