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昌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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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朝堂大乱(求收藏,求追读,求一切~)

焦竑怔了怔神之后,问朱常洛“殿下,已有定计?”

朱常洛回身对“请焦师傅在朝中活动一二。”

“‘三王并封’虽事出突然,但此番作为已将朝堂之水搅浑,此时亦能看出朝中,谁人拥立,又有谁人赞成‘三王并封’。”

焦竑问着“确实如此,不知殿下准备如何做?”

“我准备请焦师傅,找人上书反对‘三王并封’,若能成燎原之势,则此事可成矣。”朱常洛向焦竑解释着。

焦竑说道“光禄寺丞朱维京,刑科给事中王如坚,与臣交好,亦是忠贞坦荡之人,臣这就去找二人商议对策。”

“好,此事就托付给焦师傅了。”朱常洛说道。

“就算殿下不嘱托,臣相信朝臣面对如此乱命,也不会轻易容忍。殿下,臣这就回去联系二人。”说完,焦竑就走出了景阳宫。

面对着焦竑远去的背影。朱常洛,内心知道,这场朝堂风雨已经不可避免,既然风雨无法躲避,那就参与其中,也只有躬身入局,才能够将掌握这件事的主动权。

焦竑回到自己的府上之后,就嘱咐下人,速将朱维京,王如坚二人,请到府上来。

“弱侯(焦竑的表字)兄,深夜将我二人叫来所为何事?”光禄寺丞朱维京问道。

“可大(朱维京的表字),今日礼部之事可有听说?”焦竑并没有直接回答朱维京的提问。

“你是说圣上通知礼部‘三王并封’之事吧?上午宫里来人传旨之后,礼部就已经大乱,众说纷纭,我想有够罗一甫(罗万化的表字)头疼的了。”

“此事,礼部准备如何应对?不会要按圣上的计划,筹备‘三王并封’的典礼吧?”刑科给事中王如坚插上话接着问。

“我想以罗一甫的性格断然不会,圣上突然袭击,虽打了礼部一个措手不及,但却又与我等之所盼大相径庭,国本本应早立,圣上却如此儿戏。”朱维京解释着。

“我有一事拜托二位,诸位也知道,我现在是皇长子朱常洛的讲官,皇长子听说此事之后亦是气愤不已,所以今日我请诸位前来是想请诸位上疏反对此事。”

朱维京,王如坚,听到焦竑的话之后,彼此对视了一眼。

果然,老朱家的政治基因,得到了延续,前有万历皇帝十岁即位,今日皇长子朱常洛虽年不过十二,但却对于朝中之事跃跃欲试了,只是不知道这对于大明的江山社稷,是福是祸。

“此事确应,当长计议。”朱维京听完焦竑的话语之后,就开始犹豫了起来。

“从长计议什么?!圣上将国本之事儿戏如此,可大,不会是怕了吧?”王如坚拍案而起。

朱维京问王如坚“我岂会怕,只是咱们将奏疏呈了上去,后果介石(王如坚的表字)你可想好了?”

“结果,什么结果?无非是罢去职。可若让圣上此等乱命施行,我大明的江社稷又怎能稳固?国本又岂能得立?孰轻孰重,可大,你想不明白吗?”王如坚又开始跟朱维京争辩了起来。

“好了,好了,二位听我一句。”焦竑说着就将两人又重新请到了桌案旁。

“太子之事,事涉国本,近日我同皇长子相处日久,发现他天资聪颖,不满二位,前日风靡京师的话本《红楼梦》,正是皇长子假名所做,他体恤我等讲课辛苦,虽圣上不曾赏赐银钱,但皇长子却未曾偏废。”

“据我观察,若皇长子能登上大宝,大明中兴有望。”焦竑又向二人透露了近日自己同皇长子朱常洛之间的相处与观察。

“若侯兄,你不会是为了让我二人上疏反对,来扯这么一个谎来诓骗我们吧?”王如坚说道。

“日月可鉴,我焦若侯,若有半点欺瞒,五雷……”焦竑看到对于自己的话语不够相信,便竖起了自己的三个手指,便准备立下毒誓。

“打住!”朱维京眼见焦竑神色愈发严肃,赶忙上前阻止。

“若侯兄,我与王如坚,又怎会不相信你呢。你我三人相识多年,情同手足,刚刚不过是玩笑话罢了。”朱维京说着。

“是啊,就你焦弱侯不跟我说,我也准备向圣上上疏,国本早已当立,又岂能如此儿戏朝堂?”王如坚又狠狠地说道。

“那我就代皇长子,拜谢二位。”说完,焦竑起身之后就重重地向朱维京,王如坚二人躬身行礼。

……

一夜无话。

内阁。

面对着铺天盖地而来的奏疏,赵志皋,张位开始犯了难。

“王阁老,今日没来内阁?”赵志皋问着。

“尚未来。”张位回答着。

“如此多的奏疏,咱们先阅一遍,等王阁老来了之后,再一同票拟。”赵志皋对张位说完之后,就开始拿起奏疏翻看了起来。

“是。”张位看赵志皋翻来起了奏疏,也开始跟着一同翻看了起来。

不知不觉时间就过了一个时辰,此时王家屏才姗姗来迟。

“阁老,阁老。”赵志皋与张位一齐向王家屏行礼。

“不必多礼了,今日的奏疏二位都已经看过了吗?”王家屏面色凝重,昨晚他回府之后,思前想后,也没有想到一个好的解决之法,料想今日朝堂之上,必定会有反对之声,他犹豫很久,才从府上匆匆赶到了内阁。

“看过了,阁老。”赵志皋抢先说着,“今日奏疏,大抵分成两派,一派是郑国泰为首,恳请圣上早日施行‘三王并封’,另一派则虽无代表,但人数众多,特别是光禄寺丞朱维京,与刑科给事中王如坚。”

“此二人的奏疏说了些什么?”王家屏问着。

“阁老,还是自己看吧。”说完,张位就将二人的奏疏拿了出来,让王家屏亲自过目。

王家屏先拿起朱维京的奏疏看了起来。

“圣上此举实乃欲愚天下,而实以天下为戏也……”当看到,朱维京抨击圣上此举是“愚弄天下”的词句之时,王家屏不由地目瞪口呆。

接着王家屏又看到,朱维京的这份奏疏中,连他这位阁老都没有放过,直接指责他“既不能守明臣之节,又难以服中外之人心,实乃应当辞去首辅一职。”

王家屏一怒之下,将朱维京的奏疏扔到了书案之上。“荒唐!如此荒唐的言论,怎能从一个光禄寺丞的口中说来!”他怒斥着,只是此时的他的辩驳显得苍白无力。

赵志皋跟张位看到王家屏怒不可遏,赶忙上前安抚“消消气,阁老。”

“还有王如坚的奏疏,阁老还看吗?”赵志皋试探着问着。

“不看了,将他二人的奏疏转呈给圣上吧。”王家屏回答道。

“好”

……

“主子,这是今日内阁呈上来的奏疏。”张诚将今日的奏疏呈给万历皇帝。

万历皇帝开始随意的拿起一本奏疏,翻看了起来。他又问起了张诚“好,张诚,今日有礼部的奏疏吗?”

张诚知道万历皇帝关心‘三王并封’一事的进展情况,“回主子,今日礼部还没有将‘三王并封’的奏对呈上来。”

“好,你盯着点儿,礼部一有消息就给朕呈上来。”万历嘱咐张诚说道。

“是,主子。”张诚答道。

万历看到郑国泰的奏疏,“好,朕的这个国舅,这就上了请施行‘三王并封’的奏疏。”看到郑国泰的奏疏,万历皇帝不由地开始笑了起来,有了外戚的支持,‘三王并封’的阻力又少了一分。

过了大约一个时辰。

万历皇帝拿起了朱维京的奏疏,越看万历皇帝脸色变得越发难看,看完之后,他重重的将朱维京的奏疏合了起来。

“好好好!这就是朕大明的官员,我是他们的君父,他们怎敢如此!!!”万历皇帝大声怒斥着。

接着他又看到了王如坚的奏疏。

“臣王如坚恳请圣上收回成命。十四年正月说元子幼小,册立事等二三年举行;十八年正月说朕无嫡子,长幼自有定序;十九年八月说册立之事改于二十一年举行。”

“虽然一再延期,但未曾停罢册立。不料到了今年忽传并封为王,以待嫡嗣。”

“臣始而疑,继而骇,陛下言犹在耳,难道忘了不成?由此可见陛下前此灼然之命,尚不自坚,今日群臣将何所取信?陛下欲待皇后所生嫡子,其意非真。”

如果说,朱维京的奏疏,是对万历皇帝的抨击,那么王如坚的奏疏就已经开始戳万历皇帝的肺管子了。王如坚直接历数,万历皇帝从万历十四年开始至今的种种行为。

一而再再而三地将册封一事往后拖延,如今万历皇帝又提出了将三名皇子一并册封,不禁王如坚开始怀疑,万历皇帝是否真的想等待他与皇后的嫡子诞生。

“混账!混账!”万历一下子把面前的奏疏全部都推到了地上,发出巨大的声响,奏疏也散落了一地。

“主子息怒,主子息怒。”见到此景,张诚立即跪倒在地。

“张诚,你看看这满朝文武,可还有忠臣?朕想要‘三王并封’又有什么不可?!朕乃天子!”万历皇帝像一头发怒的猛兽,发出了声嘶力竭的吼声。

张诚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不敢发出一丝声响,生怕再有什么动作,再刺激万历皇帝。

“张诚,你去传朕的谕旨朱维京,王如坚此二獠,出位要名,的系祖训所言奸臣。本当依训处斩,姑从轻,着革了职,发极边永远充军。”

“是,主子,奴才这就去办!”张诚恶狠狠地回答道。

事态渐渐向着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

……

当天,张诚就带着锦衣卫冲入到朱维京,王如坚的家中,宣读了充军的旨意。

消息传出之后,“国家养士正为今日,诸位我等岂能容忍圣上如此儿戏!我等当还大明朗朗晴天。”吏部考功司主事顾宪成,与一众吏部官员商议之后,联名上书《恳请圣明早建国本以慰舆情事疏》。

“此事,恐无有回还之余地。”礼部尚书罗万化,对着圣旨嘴里喃喃的说道。

“殿下,朱维京,王如坚二人因上疏劝诫圣上,被免职充军了。”焦竑跟朱常洛讲着。

“看来这次,朱维京,王如坚是触到了父皇的痛处,让父皇如此震怒。焦师傅,此前刊印《西游记》所得的银两还有多少?”朱常洛问焦竑。

焦竑心算了一阵之后说道“还有六百多两。算上臣所得的四百余两,共有一千两。”

“焦师傅那部分就不要动了,我想请焦师傅,将这六百余两分成两份送到二人家中,此事因我而起,若无法妥善,二人家眷,我心难安。”朱常洛继续说着。

“殿下仁德,我代二人谢过殿下。”焦竑行礼之后就向宫外走去。

……

万历皇帝的旨意,彻底将文官集团与万历皇帝之间的矛盾引燃,各种奏疏如雪花般飞向内阁。

户部,兵部,工部,刑部,还有六科给事纷纷上疏,请万历皇帝收回成命。万历皇帝不再视朝已久,群臣难以直面万历皇帝,无奈就纷纷开始围堵内阁首辅王家屏,一时之间,王家屏的私邸门前,人声鼎沸。

“请王阁老出来见我们。”一众官员在王家屏私邸前聚集着。

过了好半晌,王府的管家才从大门之内走了出来,他向官员们行礼之后,才满脸歉意地跟一众官员说道“各位老爷,王首辅这两日,身体不佳,不便见客,诸位请回吧。”

“什么身体不佳,我看是因为躲了起来吧。”一名官员起哄着。

“就是,就是。”其他官员附和道。

过了大约一个时辰,管家苦苦规劝众人,但众人仍不见有散去的意思。

此时,王家屏的学生许智恒,陈景禧得到消息之后,匆匆赶来。

“列为臣工,我知诸位欲见阁老,这样我与陈景禧二人代表诸位进去探望阁老,向诸位转达诸位的意思如何?”许智恒向官员们大声喊着。

“王阁老是你的授业恩师,叫我们如何信你?!”一名官员回应道。

“我与陈景禧恩师是阁老不佳,但事涉国本,我等又岂会在这件事上自讨苦吃?”许智恒向众人解释道。眼见人群已经开始松动,他赶忙又添了一把火说道“我与陈景禧都在京城,若是诓骗大家,这京城又如何还能有我二人安生之地?!”

“罢了,这次就信你们一次,诸位咱们先散了,回去等候消息。”看到许智恒说的如此言之凿凿,众官员就准备打道回府。

许,陈二人,进入王府之后,看到王家屏正枯坐在前厅之中,全无半点儿病色,内心已经确定王家屏的身体不佳,只是对外的借口。

二人行礼之后,

“你二人也是来指摘为师的?”王家屏开口问道。

注释1.朱维京,字大可,工部尚书衡子也。举万历五年进士,授大理评事,进右寺副。九年京察,谪汝州同知,改知崇德。入为屯田主事,再迁光禄丞。火落赤败盟,经略郑洛主和,督抚魏学曾、叶梦熊主战。维京请召洛还,专委学曾等经理。及学曾以宁夏事被逮,复抗疏救之。《明史》卷二百三十三·列传第一百二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