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黑玉发财
阴雨细扫河面氤氲出薄薄灰雾，码头木桥上少年身影模糊，只有随动作而晃动的红伞显得笨拙。
‘七块黑玉？这回可发财了。’计尘从桥下泡在水里的伥鬼手里拿走黑玉后兴奋不已，慢慢站起身。
“谢谢忠叔，这回您可是帮了我大忙了，以后我会把一部分黑玉换钱，都交给宝珍姐她们的。”
“唔唔唔！”
“我知道我知道。”计尘灰眸看着下面着急的无鼻伥鬼笑说：
“我不会把你死的消息告诉家里人的，快天黑了你快回河里吧，下次我们仍以红伞为信见面。”
…………
河里的情况还不清楚，冒然让忠叔捞拿更多黑玉难免不会引起其他伥鬼和那只诡异的注意。
不能贪心，这七块鸡蛋大小的黑玉已经值几百两了。
计尘拿着红伞慢慢爬上河坝草坡，回望了一眼模糊灰雾的白泽河，叹了口气，徐徐开始往镇上走。
趁着还有一两个时辰才天黑，他走到了他们镇西的市集上。
夕阳下街上拿着鱼篓子，牵着青牛的小镇乡民都已回了家，市街上小店铺都已关了门只有客店茶馆仍开着。
凭记忆。
计尘走进了之前总来的小当铺里，这穿铜钱纹黄褂子，矮胖，灰白胡子的中年掌柜叫“徐老当。”
自己败家时，可没少往他店里典当东西继续去赌钱。
“呵呵。”他收了伞信步走进，“徐掌柜别来无恙啊。”
自顾自说着，他在门口抖了抖油纸伞，甩掉余水。
见来人是在镇上已经出名的计家落魄公子，徐老当不敢怠慢忙讨好笑着拱手上前，“哎呀，计公子，小老儿我盼星星盼月亮可算把您盼来了，今儿是当还是赎呐？不管哪样我都绝让您满意。”
计尘哂然一笑，这当铺盼着我，怎么听着不好听呀。
他不想虚以委蛇，直接从怀里拿出了一块黑玉，随口编道：“别镇的朋友送了我七块黑玉，正好缺钱，这不就来关照徐掌柜你的生意了。”
“都常客了，实诚点，你看看像这样的大概能给我多少？”
徐老当皱巴眼晴一看，这黑玉一看就是白泽河里捞出来的，虽比不上白玉青田玉，但也是上等，鸡蛋大小的可不多见，何况这小子说足有七块！
他摸了摸计尘手里那块，冰冰凉凉甚至有些水迹………
河里刚捞出来的？不可能不可能，一个瞎子怎么下河摸玉，应该是下雨才给弄湿了吧。
灰眉一撇，他握拳咳了声便报价道：“计公子若其他黑籽玉都像这块差不多大，小老儿我也报个实诚价，每块二十两怎么样？”
计尘听见直接握指合掌收回手上黑玉，开始住门外走。
“哎哎——”
这可让徐老当急了，赶紧上前拦着，连连拱手赔笑道：“错了错了，计公子原来还是内行人啊………”
计尘嘴角噙笑，也不言语，只用空洞的灰眼盯着这黄矮人影。
见状徐老当知道是捞不到大油水了，便认真起来道：“公子，这白泽河附近几个玉场都有各势力把控着，像这样散卖籽玉很容易被怀疑是捞工偷藏的。”
“像这样的我们就算收了，以后想去城里转买也很不容易。”
诉完苦卖完惨，他故作咬牙心痛的再次报价。
“不过计公子是常客了，我徐老当肯定得给公子价高点，这样吧，每块五十两，就当是帮公子一把了。”
计尘表情不变，淡然道：“七十两，不然我明天去城里卖了。”
“这！哎呀，计公子这……”
“那就五十两吧，但得加上我之前在你这儿押的那些首饰，这些黑玉做成物件，可转手能卖上千两。”
听见这计家公子的话，灰胡铜钱褂的方帽老头嘶声想了两秒。
皱巴巴老眼也眯了眯，可很快就嬉笑赶紧答应下来。
当铺当物和赎物的价钱是不同的，想赎的话会贵很多，但进价不变，当初那些首饰拢共才当了一百两。
这么一算自己还是有得赚的，只是换到黑玉这边赚钱了。
然后他们仔细清点称看了货物，交了钱，很快计尘便拎着个方正布包走了出来，包里正装着苏有容生前那些首饰，黑玉共折换了三张百两银票，以及散银三十多两，都用钱袋装了放在怀里。
谁知刚喜滋滋走出门，就撞上个老汉，一问才知道是胡三爷。
他大女儿胡音原来昨天真的逃婚消失了，害得他成了街上笑柄，还被祀水村的那家人联和媒人上门找麻烦。
这老汉整整一天不敢出门，受了莫大打击，心恨下就想将这不孝女的首饰全当了换酒喝。
计尘扶起胡三爷。
暗自心笑要不是你为贪钱财将自己女儿嫁给外村半入土的老头，你女儿又怎会逃婚。
“呜……我胡老汉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呦。”
胡三爷抓着他的手在街上泣不成声，泪哭道：“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大女儿……呜呜，竟说也不说就逃婚不见了，计先生，你说是不是天上哪个仙家佛菩萨跟我不对付，在故意捉弄我这小老汉呢。”
“若是就让他赶紧弄死我做卵，白得再受这罪呜嗯嗯嗯………”
“………”
‘老小子扯着我说干嘛……’计尘一脸黑线，上次叫女儿来找我麻烦的事还没找你这老小子算账呢。
他扯开老手，淡说了声家里烧着水，便弯腰拾起伞走了。
刚走了几步，却又听这老汉在当铺门口叹气哭道：“老汉我也是要脸的，跑了不孝女总不能给人上门来骂，还给人在背地里当笑话看。”
“唉……现在看来只能是拿小女儿去顶嫁了。”
“嗯！”
计尘骤然转身，灰眼一眯散出光来，很是震惊。
小胡桃可才十一二岁呀！让她去顶嫁？嫁给祀水村半入土的老头？这老东西怎么想的，这不是害人吗！真是叔可忍婶不可忍！
他忍不住发动白骨观，上前照着这可恨老汉的脸就结实来了一拳。
“哎！”
“哎呦，计先生你——”
被一拳打倒在地的胡三爷捂着老脸，眼里满是不可置信。
计尘感觉舒坦多了，面无表情将地上的家伙给扶起来冷漠道：“认错了，我眼睛不好使，胡三爷勿怪，我还以为是我上次认识的那个畜生呢，话说那畜生可真是够畜生的………胡三爷你是不知道，专门坑自家闺女………”
说完，他没道歉就走了，给这种烂人道歉只会令他恶心。
此时白骨观的功效仍没消失，街上众多白骨骷髅游走，他觉得有些人还是早点死了变成白骨比较好，活着也是害人精。
半刻钟后，他拿着红油纸伞走回到了家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