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兵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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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命运的抉择

王信见了东军司马戴玮。

戴玮透漏的消息不太好,佥事要杀鸡儆猴,不光要严肃处理张灿,还在联络大同那边,打听张灿是谁的人。

这还得了。

张灿是大同踢出来的,不像自己是地方送上来的。

所以佥事不联系大同还好,大不了开革,要是联络到了大同那边,以张灿在大同的人嫌狗弃,不但没有靠山保他,大概会落井下石。

王信都能猜到大同会如何把以前的锅推到张灿身上。

这就叫不出事还好,出了事立马完蛋。

墙倒众人推。

为了张灿的小命着想,自己只能试一试了。

自己只见过提督一次。

提督之上还有节度使,提督是京营改革后,取代节度使的职位,权力要比节度使小了不少,但那也是顶级的武官职位。

罗明一个浙江总兵,领了抗倭的权,就把东南搅的天翻地覆。

王信并没有信心可以见到提督,更没有把握说服对方。

在偏房等了足足半个时辰。

文书进来。

看到文书脸上的遗憾,王信内心知道不好。

文书笑道:“提督大人今天要见的人太多,抽不出身。”

这就是拒绝了。

王信起身,准备告辞。

那文书拉住王信,笑道:“朱舍人要见你,你跟我来吧。”

“哪位朱舍人?”

王信想不起此人。

不过看见文书脸上的神情,能猜到此人来头不小。

“提督大人的公子,朱胜功,中书舍人,在衙门当差观政,提督的许多事是朱舍人办的。”

文书三言两语说了明白。

果然来头不小。

中书舍人是六品,哪怕是虚职,可人家有个提督父亲,子承父业的的那天,只会比自己的地位高,不会比自己的地位低,更不提其父的人脉。

不知道为何要见自己,王信倒也不是很在乎。

自己在京营没怎么得罪人。

自己也有关系。

所以没必要低声下气。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七拐八绕,衙门里一处比较幽静的院子,一路上,文书小声提醒,“朱舍人喜欢别人称呼他官职,所以到了后,都司大人也可以称呼他为朱舍人。”

王信点点头。

过了一会,跟着文书领进了屋。

文书与王信的身份不同,属于伺候人的,所以极其恭敬,向着那紫檀嵌玉屏风小声道,“朱舍人,王都司来了。”

王信看了眼屋内。

倒也简洁。

“请坐请坐。”里头走出来一人,估摸三十上下,穿着一身长衫,脸色和气,并无太多的傲气。

“朱舍人。”

王信抱拳行礼。

那人热情的上前,拉着王信坐下,一边命人上茶。

文书离开前,默默打量了眼王信。

这位都司什么来头?

“那张灿与你什么关系?”

朱胜功爽快的问道。

摸不清楚对方的用意,王信不敢胡乱开口,谨慎的说道:“同在右镇练兵,平日里关系不错,得知他得罪了佥事,所以才来说情一二。”

把事情定性在私人上头。

朱胜功毫不犹豫的对里间说道,“去一个人,带张灿过来,告诉祝桢,此事了了。”

里间走出了一个文人,向二人行了行礼,然后离开屋子。

王信目瞪口呆。

这朱胜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有点看不懂啊。

这么大的麻烦,他轻飘飘的解决,等于把人情做实了,自己欠了他一个大人情。

朱胜功没有在乎王信想什么。

大咧咧的说道:“不过你也得好生交代那位张灿,太没有规矩,嘴上没有把门的,不但容易自己掉脑袋,还容易牵扯别人。”

这话没错。

张灿今天走出去,是自己的原因,如果张灿以后犯了大罪,牵连起来,自己也没得跑,多少跟着受点罪。

这就是官场上为什么只愿意锦上添花,不愿意雪中送炭。

因为雪中送炭,容易跟着冻死。

说实话,不是昨天下午张灿的那通话,自己也不会这么出力,没办法,自己就是心善啊,这毛病哪天得改改,明明来京营是躺平的。

“朱舍人的恩情,在下会让张灿千总来亲自道谢。”

王信小心的开口。

“不用。”

“我不见他。”

朱胜功盯着王信,仿佛看美女。

王信警铃大作。

这家伙不会有龙阳之好吧。

那可别怪自己翻脸。

王信脸色沉了下来。

朱胜功不明白王信为何有些不开心,好奇的问道,“我这几天听到了一些消息,还有关于王都司的丰功伟绩,以一千五百人全灭两千倭寇,自身只亡三人,今日请教,这件事竟然是真的?”

“难道是假的?”

王信松了一口气,没有麻烦最好,自己不怕麻烦,可也讨厌麻烦,原来是因为自己剿倭的事情,于是开口反问。

朱胜功追问,“真不是谎报?”

捷报谁都有。

败仗都能写成捷报。

比如匈奴入寇,等匈奴劫掠完了退出关外,官员们就能写出捷报,说自己守城有功,将领也写捷报,说自己杀退了倭寇。

至于朝廷信不信?

那就要看各自的本事了。

所以到底属于好事坏事,也不过是上头的一句话而已。

朱胜功知道王信。

二十出头,很年轻,关系很深,胆子极大。

杀敌两千,自身才死了三个兵。

捷报敢写成这样,说明这小子不懂事。

浮躁。

朱胜功最初是这么想的。

“军报所言非虚,应天府亦曾派人查验首级,确有两千倭寇之首。”王信老老实实解释,反正就是那样。

朱胜功笑道。

“我前些日子与人吃酒,酒席间听贾琏谈及王都司,初时尚以为乃夸大之词,未想冯紫英也证明是真的,所以才一直好奇,想要见你,今日碰巧得知你来衙门,所以才请了你一见。”

明白了。

原来如此。

“倭寇虽然凶狠,实则底子很薄,如果不是东南承平日久,各地没有修建城墙,并没有倭寇逞凶的机会。”王信没有贪功。

朱胜功见到王信如此做派,内心反倒更信三分。

“今日见了王都司,果然名不虚传。”

“不敢当。”

又一会。

离去的那人回来,向王信笑了笑,又告诉朱胜功,“张灿来了,要不要让他进来?”

朱胜功问也不问王信,摇头道:“我不见他。”

又向王信说道,“今天没准备,三天后吧,我请上贾宝玉,贾琏他们作陪,专请王都司吃酒,好好聊一聊。”

“在下从命。”

王信没有拒绝。

知道朱胜功还有事,又关心张灿,所以起身告辞。

等王信走后。

那人坐下来,“此人也没三头六臂啊,实在看不出此人就是扬州传言大名鼎鼎的王将军。”

“真人不露相。”

“此人进屋气度不凡,不卑不亢,如不是自信非常,岂能有此做派,我观倒是名副其实,正因为他内心强大,所以不以外物所动。”

那人没料到朱胜功会有这么高的评价。

自家少爷虽然做事不耐烦,其实见识不浅,他如此说,倒也很有可能。

那人感叹,“东南必要出事,既如此,不定用到此人,提前收拢一二,也算个准备吧,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朱胜功冷哼两声。

“不如此,那帮勋贵子弟能找到我头上。”

“他们的消息最灵。”

“只可惜了忠良。”

朱胜功面露惋惜。

“说起忠良,那张灿倒算一个。”那人笑道。

“他算个什么忠良。”

朱胜功一脸鄙视。

那人却没有奇怪,自己少爷整日嘴中看不起勋贵子弟,实则恨不得自己也是,反倒是平日里悲天尤人,却又极最不耐烦黔首,那王信得亏姓王。

如今太上皇重新扶持勋贵,武将们都有机会,就看谁能抓得住。

那罗明倒也是可惜。

何必呢。

大好前程耽误不提,还会送了自个的性命。

朝廷终归是太上皇说的算。

最令人佩服的还得是首辅周道丰,君臣之谊数十年,翻手为云覆手为雨,那人眼睛贼亮。

但是想起京营的情况。

那人皱起眉头,一脸的担忧,“东南抗倭多年,损兵折将不在少数,东翁要是去东南,恐怕凶险不少啊。”

“谁去,谁不去,还不是上面的安排,只能靠命啊,走一步看一步吧。”

“走得好,封妻荫子,就怕走得不好,万劫不复。”

“家父也是如此忧虑,所以忙着挑选军中人才,加强本部操练。”朱胜功摇头道,早点听自己的,多拢些亲信手下,何至于临渴掘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