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坐收渔利
“蓬！”
腐化的藤蔓犹如触手，从大地的深处猛然蹿出，缠绕住了战马。
那兽人萨满隐匿于迷雾中，无人知晓他身处何方。
他暗中施展咒法系的法术，妄图束缚住狼王的步伐。
然而，他的这一切努力终究是徒劳无功。
巴尔德尔深邃的瞳孔中泛起璀璨的金光，口中吟唱着连枢机主教都难以参透的晦涩圣言。
“嗡！”
伴随着这一声清鸣，圣光如汹涌澎湃的洪流般奔腾而出，仿佛活物一般，自行朝着一处飞掠而去。
“啊！！”
凄厉的惨叫划破长空，兽人萨满连同他召唤出的黑暗作物，顷刻间被炽热的圣光焚为灰烬。
战场上，那短暂出现的光明领域如同白昼降临，强烈的光芒让众人不得不抬起手臂遮挡眼睛。
圣光渐散。
一头身披厚重铠甲的巨魔战将，如同战车从侧翼狠狠冲撞开前面阻拦道路的兽人。
重达百磅的狼牙棒带着令人胆寒的呼啸风声，朝着巴尔德尔的战马狠狠砸去。
“嘭！”
沉闷的撞击声回荡在战场，那战马终究只是凡物，在遭受如此猛烈的重击后，发出痛苦的哀鸣，缓缓倒地。
巴尔德尔身形矫健地翻滚起身，果断放弃了那已经失去作用的骑枪。
刹那间，名为“凛冬之誓”的十字剑已擎于手中，精准无比地架住了巨魔的致命一击，火星四溅。
紧接着，那个子堪比食人魔的兽人督军挥舞着沉重的双刃战斧，扑了过来。
“为了战争！（兽人语）”
督军发出战吼，兽人神格乌什的虚影在它身后若隐若现，祂降下了赐福。
轰——气势攀升，战争的权柄被暂时赐……
巴尔德尔俯身，冰原狼皮制成的披风在凛冽的风中猎猎翻卷。
凛冬之誓划出一道凌厉的寒芒，斩断了兽人手中的战斧。
十字剑顺势切入其肋间，脏器与碎骨随刀锋倾泻而出——狼王可不会在原地干等。
第四位阶——战争督军，陨。
“Gruumsh！”
濒死之时，象征战争的战斧圣徽闪耀，难以抑制的杀戮欲望席卷了整片战场，陷入战斗的人会随着时间愈加疯狂。
这是不分敌我的“增益”。
噗——
持旗官策马回援，他伸手从马鞍袋上抽出弯刀斩断了巨魔的脚腱。
巨魔失重，惯性却让它的身子继续向前，嘭的一下半跪在地上。
狼王纵身，手中剑刃贯穿了巨魔的颅骨。
喷溅而出的怪兽之血，在空中绽开血雾，浓郁的血腥气息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这还没完。
巴尔德尔脚踏在巨魔的躯体上，剑刃乱舞，将其肢解成十几段。
——巨魔的愈合能力堪称惊人，丢了手臂只需把断肢接回原处，就能缓慢复原，甚至连脑袋都能再生。
倘若一直被砍头，说不定还会从脖子的断面长出两颗脑袋来！
而火焰和强酸则是应对他们复生能力的最好办法。
“焰。”
巴尔德尔轻喝，“凛冬之誓”插入地表。
如同蛛网般细密的裂纹从北境之王所在之处向四面八方疯狂蔓延开来。
紧接着，腾升而起的白焰从地底的缝隙处炸裂而出。
第四位阶——巨魔战将，陨。
还未等芬里尔的野狼靠近，兽人地精联合大军就已经折损近半。
堆积如山的尸堆横七竖八地歪斜在地上，一片狼藉。
那还未燃尽的白焰，在北境冻土上灼烧出一道道焦黑的沟壑。
幸存的绿皮在狼王压倒性的实力面前，心理防线彻底崩溃，心中的杀戮欲望被恐惧覆盖。
“啊！逃，wagh！”
原来狼王叫他们过来是绞杀这些溃逃的兽人……这就是北境之王吗，一人便可成军。
“进攻，进攻！”兽人酋长声嘶力竭地咆哮着、催促着战士们上前击杀这位来自北境的王。
然而，那震天摄心的号角声中，却无一个兽人胆敢向前踏出一步。
这狂傲不羁的兽人，竟也会感受到恐惧吗？
“不愧是‘凛冬’啊。”一道声音突然响起。
卡恩转过头，看向出声的人。
那人缓缓翻开自己的面罩，一头紫色的发丝垂落下来，显而易见，他是一个贵族。
他疑惑地问道：“‘凛冬’？那把剑？”
那佣兵满脸鄙夷，以看乡巴佬的眼神扫视了卡恩一眼，反问道：“你不知道？”
他身上的铠甲几乎与狼王同款，甚至比有些构装骑士的还要精良。
每一处边角的毛呲都被磨得平滑，在橄榄油的细心涂抹下，铠甲熠熠生辉，散发着昂贵的气息。
“第五位阶的名讳都是独一无二的，凛冬·巴尔德尔·斯瓦尔迪才是团长的全名，整个北境就四位这样的‘天灾’！”
贵族佣兵脸上满是狂热之色，仿佛他才是那个威风凛凛的北境之王。
“那其他三个……”卡恩刚要开口询问。
就在此时，远处传来阵阵马蹄声，如闷雷滚滚。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东方远处的地平线上，有人类的骑兵如洪流般奔涌而来。
“是大公的军队！”那贵公子惊喜地呼喊着，兴奋地伸出手向那援军挥手。
卡恩也松了口气，心中想着，看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了。
尽管芬里尔与贵族有着不可调和的矛盾，但作为兰斯公国的主人，大公是绝不可能坐看多维西沦陷的。
“不！不对！怎么是木春菊的战旗！”贵公子突然惊恐地大叫起来。
“什么？！”卡恩不可置信地看向那愈加接近的骑兵。
那飘扬的战旗上，赫然印着木春菊的纹案——玛格丽特伯爵。
他竟乘机参与到了这场战争中，真是狼子野心！刚刚吞并了紫荆花的领土，毫无伤亡的木春菊骑士马不停蹄地直奔多维西而来！
“大公的军队呢？怎么会是木春菊的骑士？！”
卡恩愤怒地质问着，但他的声音很快被嘈杂的人声所淹没。
众人都慌了神，局势已然完全失控。
豺狼人、兽人、地精、巨魔，甚至还有敌国的骑士，而己方的增援却迟迟不见踪影。
“你们向南突围！”
来者正是持旗官，他浑身裹着黑甲，说话瓮声瓮气。
撂下这句话后，他再次挥动缰绳，驱策马匹，只身一人向东冲去。
他要用自己的身躯，为芬里尔的佣兵和狼王争取足够的时间。
轰——燃烧的巨石如炽热的流星般划过天际，拖着长长的火尾。
卡恩的视线随着那巨石转动，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这个抛物线，该不会是……
“嘭！”远远地，他就听见了游侠阵地中传来阵阵哀嚎声。
地精工程师点燃了重型火炮的沥青火弹，他们这是准备破罐子破摔了。
“赛琳娜！”对精灵的担忧从卡恩的喉间溢出。
他再也按捺不住，拔腿便朝着游侠阵地跑去。
“喂，你去哪？芬里尔可没有逃兵！”那不识相的贵公子拦在了他的面前。
只见他猛地拔出自己的十字剑，恶狠狠地指着卡恩——就连这配剑也是一比一还原的“凛冬之誓”。
“滚开！”卡恩怒目圆睁，一声怒吼。
长剑如闪电般撩出，只听“叮”的一声，贵公子的十字剑就被从下至上挑飞。
卡恩可没工夫陪这贵公子胡闹，此刻他去意已决，毫不犹豫地朝着游侠阵地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