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刺杀长史
“没错，如果我是他，今夜必派人来杀你！”李勣斩钉截铁道。
吴道手中的茶盏“当啷“跌在青砖上。
“那方正业当真会这么做？”
这位长史嘴唇发白，手指无意识揪着官服下摆——他终究是读书人，总以为官场争斗总该守着底线。
但他却不会明白，有些人，是没有底线的。
李勣解下腰间铜印：“派人去城外找经略军杨昭明，让他连夜带三百步兵轻装潜入城内待命。”见吴道还愣着，又补了句：“要西营的人，他们上月刚换防。”
李治盯着匆匆离去的亲兵。窗外的梆子敲过三更时，他忽然开口：“幽州十六折冲府，倒有十三个都尉是这两年新提拔的。“
李勣诧异的看了他一眼，不知这晋王是如何知道此事的。
此刻幽州城内的军队不能随意联系与调动，因为此时根本不知道，这个方正业到底与哪些人有着瓜葛。
一旦稍有不慎，便会将几人陷入困境。
子时的乌云吞没了月光。长史府后院的桂花树上，薛仁贵抱刀靠在枝桠间，听着墙根传来细微的脚步声。
李治几人倒是宽心，悠闲的品着茶水。
而此时的幽州城内，街道空无一人，尤其是这长史府附近，异常的幽静。
七个黑影刚翻过院墙，就撞上等候多时的部曲。
刀刃相击声只持续了半盏茶功夫，薛仁贵甩着刀上的血珠推门进来：“留了两个活口，都服毒了。”
李治老神在在地抿了口茶：“该来收场了。”
“大人，我们不做些什么吗？”吴道试探问道。
“不用，想必一会便会有人来替你‘收尸’的。”
吴道被李勣这渗人的话惊的愣在原地，悻悻的赔笑一声。
话音未落，府门外突然火把通明。
两队披甲卫兵冲开大门，幽州刺史方正业扶着佩刀大步流星走来，官靴踏过廊下尸体时眼皮都没眨一下。
然而，当他的目光触及那依然存活的吴道时，不禁猛地一惊，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下意识的将手握到了刀柄之上。
随即，当他目光触及到上座的一老一少时，刺得他瞳孔骤缩——三日前长安密信里的警告突然炸响在耳边。
英国公李勣会同晋王李治巡查河北道——
英国公年余五十左右，而晋王年余十五。
这两人所有特征均与信中吻合，再加上魏洲方面来信，说是黜置使行辕已离开卫州向北而去。
那么这两人很有可能便是黜置使英国公李勣和晋王李治。
当即，他意识到情形有些不妙。
但作为一州刺史，他却神色不变，看向吴道时，脸上仍带着初来时的忧色。
只是，这忧色背后是真正的担忧，还是另有所图，便不得而知了。
“吴道兄，本官闻听有刺客闯入贵府，心急如焚，带人匆匆赶来。幸得吴兄安然无恙，本官这才放心。”
他言辞恳切，随即目光转向李勣和李治，“这两位是？”
吴道心中对方正业的虚伪不屑一顾，他分明看到，此人进屋见自己未死，眼中闪过一丝杀意。
他上前一步，躬身介绍道：“刺史大人，这位乃是河北道黜置使、英国公李勣大人，旁边这位，则是晋王李治。”
方正业心中一凛，果然如他所料。
他连忙大礼叩拜，惶恐道：“下官不知黜置使大人与亲王驾到，有失远迎，望乞恕罪！”
李勣面不改色，微微一笑：“不知者不罪，方大人何罪之有，快快请起。”
“方大人忧心同僚，深夜匆匆赶来，实乃身怀大义！”李治在一旁不禁‘打趣’。
方正业面露尴尬，狐疑地打量着二人。
见他们并无责怪之意，心中却更加忐忑，暗想这两位应该还未发现自己的阴谋。
只是，他们何时来到幽州，为何长安和魏州方面毫无消息？
两人的出现，彻底打乱了他的计划。
他战战兢兢地站在原地，不知如何开口。
李勣笑着打破沉默：“方大人不必紧张，请坐。外面这些刺客，方大人可曾认得？”
方正业神色一惊，连忙摇头，“不曾认得。”
李勣叹了口气，“看来这幽州在你治下并不太平啊，竟然有人敢深夜刺杀一州长史。”说罢，李勣话音陡然一变，“你这刺史当真做的安稳！”
方正业当即跌坐落地，连忙跪倒喊冤：“下官任上不敢说殚精竭虑，但也说的上是恪尽职守。发生此事，实乃意外，还请大人明察。”
“哼！那你是如何知道有人要刺杀吴长史的？”
“下官...下官是听巡街兵士奏报的。”
“看来方大人当真恪尽职守，如此深夜，竟还未就寝，兵士禀报，便立马赶来，实乃官吏之典范。”
李勣态度突然转变，和煦的话语让方正业不知所措。
见李治也一脸笑意地盯着自己，他只感背后生风，冷汗直流。
“下官惶恐！请大人明鉴！”方正业颤声道。
“罢了，本官初到幽州，还需方大人带本官熟悉此地民生近况。”
“此乃下官之幸！”方正业连忙应承。
“既然长史无碍，方大人便请回吧，本官还需与老友叙旧一二。”
方正业躬身拜别了李治与李勣，而转身之时，脸色则阴沉到极致。
两方谁也没有再提这满院的尸体，似乎这已经被他们遗忘了一般。
当他踏出长史府的刹那，只感觉周身寒意上涌，这次英国公看似贸然出现，但，显然是做足了准备。
此刻的他已经感觉到头上悬着的这把刀，随时便会落下。
“派人连夜出城，将这里的消息送往魏洲。”方成业眯着眼，坐在车内看着逐渐远去的长史府，神色忧虑。
他今晚原本将一切都准备妥当，甚至连长史通敌的证据都准备好了，就待长史死后，诬陷其勾结细作，内讧而死！
可没想到，这一切都被李勣等人的出现打乱了。
想着自己拥有的一切可能随时会失去，他心下一横，眼神逐渐变得阴狠，“希望你们不要让我难做，否则，这幽州城，你们绝对不会活着走出去。”
待方正业离开后，李勣与李治对视一眼，随后只见李治说道：
“吴大人，你立刻带人连夜将幽州城内游击将军侯亮等人抓捕到府。我们要与方成业打一个时间差，趁他现在还未反应过来之时，先将此人拿下。
只要先行取到证据，我们便占了先机。”
之所以先抓游击将军，那是因为当时进村刺杀郭亮等人的刺客，腿上绑着的正是军中所用的渔人扣系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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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这章有点不太满意，改了好几遍，大家有什么想法建议，均可以提出来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