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军中武学
深秋的风卷着枯叶掠过演武场，将高悬的“以武会友”旌旗吹得猎猎作响。
铜锣震颤，声如裂帛，惊起檐角两只灰鸽。
刘猛铁塔般的身躯裹挟着暴戾之气轰然扑来，脚下青砖在他军靴碾压下，竟如蛛网般龟裂，碎石飞溅间腾起团团黄尘。
这位浸淫军中格斗术十载的悍将，臂膀肌肉坟起如虬龙盘柱，出拳时带起的破空声似刀割风，未至面门已刮得白景隆鬓角碎发根根倒竖。
白景隆却似檐下铜铃，踏着太极“八门步”游移。那步法虚实相生，看似随意摆动，实则暗含八卦方位之妙。
刘猛的拳头每每擦着他藏青长衫掠过，刚猛力道触到衣角瞬间，便如泥牛入海，消散于无形。
正是太极的化劲！
但也不是所有人都能看的明白。
“太极？”
台下顿时炸开了锅，小个子学员扯着嗓子嚷：
“这白景隆只会躲，往日威风哪去了？”
高个学员冷笑：“军中格斗术招招致命，太极那花架子，碰上真功夫还不现原形？”
观武台上，胖教头王铁山笑得肚腩乱颤，油光满面：
“西方传的格斗术，刚猛霸道，岂是太极能比？”
唯有张牧之神色凝重，双目如鹰隼般紧盯着擂台。他瞧得真切，白景隆每次卸力时，指尖都会在刘猛手臂轻轻点过，看似无意的接触，实则是在探其劲力走向，摸其招式路数。
这让他想起师父曾说的“交手如品茶，需辨其味，察其韵”，白景隆分明是在以柔克刚中寻找破绽。
刘猛攻势愈发凶狠，连环夺命腿踢得空气嗡嗡作响，带起的劲风将擂台边的灯笼都吹得剧烈摇晃，烛火明灭间，映得他脸上横肉狰狞如恶鬼。
白景隆一直以柔克刚，此时忽然身形一沉，周身气势陡然一变。八极拳讲究“晃膀撞天倒，跺脚震九州”，他沉肩坠肘间，一招“崩拳”轰然轰出。
这一拳，拳风竟如闷雷炸响，空气都为之震颤，擂台四周的尘土被震得悬浮空中，形成一道诡异的雾霭。
刘猛仓促格挡，只觉一股巨力顺着手臂传来，整个人如断线风筝般倒飞出去，在青砖地上滑出三尺长痕，嘴角瞬间渗出鲜血。
局势瞬间逆转。
白景隆拳如流星，冲拳快若闪电，劈拳势如雷霆。每一击都带着八极拳特有的刚猛霸道，擂台上的青砖被他踏得簌簌作响，裂纹如蛛网般蔓延开来。
刘猛左支右绌，身上数处中招，衣襟很快被鲜血染红，却仍咬着牙，眼中凶光不减。
他突然想起在东北军营时，日本教官传授的柔术。那时关东军教官在演武场上演示寝技，将三个壮汉如同折枯枝般放倒，关节错位的脆响至今仍在耳畔回荡。
剧烈喘息间，刘猛眼中闪过一抹狠厉，不再硬接白景隆的刚猛攻势。
待白景隆拳至，他猛地矮身贴近，长臂如铁钳般缠住对方手腕。这是柔术“寝技”的起手式，意在将对手拖倒锁死。
白景隆眉头微皱，八极拳虽擅长近身缠斗，却觉刘猛的擒拿手法怪异非常。其手臂如毒蛇般缠绕，关节扭转的角度超乎常理，腰部发力时更是带着一股诡异的巧劲，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操纵关节的走向。
两人在擂台上翻滚纠缠，白景隆几次施展出“贴山靠”，想借势挣脱，却都被刘猛借力卸力巧妙化解。柔术讲究以柔克刚、以巧破力，刘猛将关节技与摔投技轮番施展，一时间竟让白景隆陷入被动。
“这是东洋柔术！”
张牧之猛地握紧拳头，神色凝重。他想起师父临终前攥着泛黄的拳谱，反复叮嘱“海外武学不可小觑”，此刻擂台上的场景，竟与当年听闻的东洋柔术对决如出一辙。
台下众人望着刘猛那些扭曲关节、反制擒拿的怪异招式，脸上纷纷露出疑惑与震惊之色。王铁山却眼前一亮，喃喃自语：
“柔术以巧破力，倒有几分门道。”
缠斗中，刘猛突然暴喝一声，双腿如铁环般死死锁住白景隆腰身，双臂向后猛地拉扯，施展出柔术的“十字固”。这是极为凶狠的关节技，若被锁死，肩关节必废无疑。
白景隆只觉肩胛骨传来撕裂般的剧痛，仿佛有无数钢针在骨缝间穿梭。千钧一发之际，他丹田猛地发力，一声暴喝震得刘猛耳膜生疼。
趁着对方一愣神的瞬间，他施展出八极拳中的“缠丝劲”，身体如拧麻花般扭转，筋骨发出一连串爆豆般的脆响，竟生生挣开了这致命锁技。
两人分开的刹那，刘猛又欺身上前，双手成爪直取咽喉。
白景隆侧身避开，正要反击，忽见刘猛手腕翻转，掌心向上托来。
这一招看似是柔术的擒拿手法，却暗藏八极拳“托掌”的劲力。白景隆心中大惊，没想到这刘猛竟能在交手间偷学了八极拳的发力方式！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两人招式如长江大河般奔涌交错，拳脚相击的闷响混着粗重的喘息，在演武场上空回荡。
“当——”
锣声突兀响起，裁判大步上台分开两人。原来一炷香的比试时间已到，这场龙争虎斗竟未分胜负。
刘猛擦着嘴角的血，目光阴鸷如狼：
“白景隆，咱们没完。”
白景隆抱拳还礼，余光瞥见台下角落，几个身着和服的身影正与王铁山低声交谈，其中一人腰间缠着的白色柔术带在风中轻轻飘动，似在无声宣告着这场较量远未结束。
更激烈的风暴，或许正在暗处悄然酝酿。而此时的演武场，风突然停了，枯叶悬在半空，仿佛也在等待着下一场激战的到来。
就在白景隆利用难得时间，抓紧休息恢复之时，王铁山已是突然窜上擂台，并且走到裁判旁好似低声吩咐。
那裁判先是一愣，随即有些为难的看了白景隆一眼，随即重重点头。
就在众人诧异，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时，裁判已经再次敲响铜锣.
白景隆，黑面虎刘猛胜负未分，采取加赛模式，众人不由的一阵哗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