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吃肉
成了？
心花怒放！
听闻退佃成功之后，即便陆暮提及了主家的要求，交粮需要多交一成。
陆家海也拍着胸膛让陆暮放心，让交给他，丝毫不放在心上。也是因为练了春木桩，家里人虽然看似日渐消瘦，却有充足的精力。
况且还有隐田呢。
多交一成的粮确实不算什么。
“爷爷，你买猪肉了？”陆馨借过陆暮提回来的两斤猪肉，更是喜上加喜的雀跃。
成了就好……
老婆子淑芬也满脸欢喜，去掏出了米来，有了隐田，即便要交粮，日子也好多了。
平日里的“糠菜半年粮”，此刻开始远去，正在洗米，煮饭，焖猪肉。
期间还笑着打趣道，都快要忘了煮饭放多少水，还是陆暮提醒……一个手指节的水。
有饭有肉，日子自是好起来了。
但是，陆暮却没有跟着激动，看着家人仿佛焕发了生机的模样，心里暗自决定，一定要成为府兵。
取得军功爵制，赐田宅，让家人也都退其籍。
其外。
随着家里飘出了肉香味，陆暮还不忘让三儿跑一趟，把老张头请来。
老张头此人也是可怜，无儿无女，孑然一身，也到了晚年，比自己可怜多了。
若不是他的提醒，陆暮还蒙在鼓里，还不知道主家要逼迫人去徭役。
也挺厚道，即使数十年来都有成见，两只田鸡的人情往来便带着自己喝上一口肉汤。
人情需要往来，尤其即将去往豪强李家，也好问问他一些事情。
起码，总得问问路吧？
“啪！啪啪！”
陆家河还没出门呢，便有人敲响了大门。
“老陆。”
“是我啊。”
“开门。”
外面正是传来了老张的声音，语气竟也有些激荡。
“老张头？我爹正好让我去找你呢。”陆家河正好就走在门旁开门，门一打开，门外的可不就是老张头，且手里握着一张纸，上面有墨的痕迹，也没看写着什么，口里说着：
“快，快进家里头，今天有肉吃，我爹让我去喊你来吃肉，你却正好来了。”
“吃肉？老陆你果然退佃了。”
“啧啧，还有米饭！”
“奢侈，太奢侈了！”
“咕噜……”老张头肚子里都有了回响，这年头，佃农有肉汤喝都是老天有眼了，上次帮忙主家杀猪也只是喝汤，不知道多少年没有吃上一口猪肉。
“老陆，来，你快来看看，你来看看这是啥？”老张头忽然到来，显然不是巧合。
咽了咽口水，先把馋虫压下去，老手紧紧攥着的一张纸递了出来。
“这是……”
陆暮心里狠狠一颤，眼神都明亮了许多，一把站起身来，三步并作两步的走到老张的身前，把他递出来的纸张接过一看。
这张纸很大，上面用毛笔字书写的字也很大，在角落里还有陆暮歪歪曲曲的毛笔字名。
卖身契！
“这是老陆你的卖身契，主家让我送来给你的！”老张头浑浊的老眼没有羡慕，或是陆暮的两只田鸡让他改了性子，竟为陆暮激动了起来，口里说着：
“这是破天荒了，我听说你要退佃，根本难以置信，并且还听说你要去当府兵了，问题是主家竟然同意下来，真是天大的好事啊，可惜退佃需要有子嗣继承耕田，我是没有这个福气了。”
“你却做到退佃了，并且主家让让我把卖身契给你，这意味着你可以脱奴籍了！”
“并且主家母还叮嘱我告诉你，交粮加成的事免了！”
“让你记住这份恩情！”
陆暮点头。
此刻。
听到了老张头的话，家小都很激动，都凑过来看卖身契。
陆暮看似默然，心里同样的激动，还有便是疑惑。
主家真有这么好心？
心知肚明，这不可能是一份好心，陆暮脑海里浮现出胡芳那冷漠不悦的模样……恐怕是有了忌惮，但不管如何这事情也算漂亮。
没有耍心眼，退佃退的干干净净。
恩情就未必了。
“老张头！”
“谢了！”
“来来来。”
“正好肉熟了。”
陆暮压着心中的惊喜，招呼着老张头坐下，很快肉熟了，两斤的猪肉其实不少，但是对于六个人来说，还是远远不够吃的。
能尝尝味就不错了。
此外。
人情总会带来意外的收获，老张头这一口肉也并没有白吃。
别忘了，他曾经是想过去当府兵的，他吃了一碗米饭后，放下筷子，口里说着：“老陆，你要去豪强李家，我正好有宗亲在哪里。”
“当年，我之所以想当府兵，就是我的这位宗亲，可惜他太世故，我很不喜欢，并且我那时候正好身子不好，扛不住，渐渐的偃旗息鼓，唉人生没有后悔。”
“不过，我这位宗亲堂弟他欠我人情，他小儿子溺水还是我救的。”
“你去找他，他如今在豪强李家当火长！”
陆暮眼睛一亮，这真是喜上加喜，好事一桩桩的到来，难道是苦了一辈子，老天都看不过眼了？
不过这么多年了，这份人情也许淡了，但总算有了路子。
其外。
陆暮生于这个年代，即使耕田数十年，算不上什么见多识广吧，有心当府兵后，或多或少了解了一些。
对于府兵“火长”以及府兵的阶级，也还算是有些了解。
这普通府兵，由豪强招收的人轮番服役，无固定军衔，按资历、战功分为：
卫士：新征入伍者，需接受基础训练。
骁骑：服役满一定年限或表现优异者，承担精锐作战任务。
老府兵：服役多年未晋升者，通常转为后勤或地方治安。
这所谓的火长，已经属于是低级军官：
火长：统领10人（“一火“），负责日常训练与小队指挥。
队正：辖5火（50人），管理基层战术执行。
旅帅：辖2队（100人），协调多队作战。
哪怕是火长也很了不得。
另外。
府兵制下，士兵户籍独立，平时务农、战时出征，自备武器粮草。
这一制度原本减少了对豪强经济的依赖，士兵直接由国家军府管理，削弱了豪强对地方武装的控制。
豪强也不是吃素的，豪强原有的私人部曲被纳入府兵，私兵转为国家军队，何尝不是将府兵转为私兵。
陆暮去李家要当府兵，同时也是豪强的部曲。
老张头的这份人情来的也正是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