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五节 黑色身体及其掌控者
《新黑人》一书的主要关注点在于布莱德的白人顾问设计师杰里的凝视与体现新黑人角色的布莱德的物质实体之间的创伤关系。杰里是一位成功的设计顾问,擅长将黑色作为一种商品售出。布莱德请杰里为自己进行形象设计,以便促进自身事业的发展。布莱德在西尔维亚有限公司的第二次面试开启了她作为真我女孩首席执行官的职业生涯。在这次面试之前,杰里给了布莱德这样的建议:“无论何时何地,你浑身上下都要穿白色的衣服,而且只穿白色”(Morrison, 2015: 33)。杰里塑造了布莱德的形象,他对黑色肌肤身体的设计能力意味着他不仅占据了权力的主导位置,而且他将继续构建我们感知黑色的方式。
历史上,白人一直享有作为“旁观者”和“凝视者”的特权地位(Yancy, 2008: xvii)。根据伊斯梅尔·里德(Ishmael Reed)的说法,白人作为编剧、电视评论员、制片人、导演和媒体大亨主导着媒体。他们对媒体享有完全的控制力,因此他们可以任意贬低黑人并且使其处于有利/不利地位(Reed, 2000: 181 -183)。这一洞察力将黑人具体化的主题及其表现与德里达(Derridean)的“档案暴力”(archival violence)概念联系起来:黑人的思想是如何像档案馆一样在其外部构建。例如,杰里对布莱德身体的美化和呈现延续了时尚界的“档案暴力”,因为是他决定如何更好地掩盖她的缺点,展示她深黑色肌肤的身体。杰里建议布莱德穿白色衣服的目的是努力提高她的异国情调,这让人联想到像娜奥米·西姆斯[27](Naomi Sims)、戴安娜·罗斯(Dianna Ross)和格蕾丝·琼斯(Grace Jones)这些偶像派的非裔美国艺术家、造型师和模特们某些著名的身体操演(body per formance/representation)。她们互为先驱并用自己独特的方式演绎着“黑即是美”的口号。正如伊莱恩·斯卡瑞(Elaine Scarry)所观察到的那样,美的问题“促使人们按时间顺序回顾过去以寻找先例和相似之处,然后再向前推进寻求创新、推进概念的发展,最后再将新旧事物联系起来”(Scarry, 1999: 30)。因此,研究布莱德与其先辈莎拉·巴特曼(Sarah Baartman)、约瑟芬·贝克(Josephine Baker)和格蕾丝·琼斯(Grace Jones)的关系非常重要。黑人女性身体行为的标志性、神话性和陈规定型观念继续扩散。这一观点始于巴特曼(也被称为黑色维纳斯或霍屯督人),贯穿整个19世纪和20世纪,并且在现实生活中得到了娱乐界明星的体现和实践。像约瑟芬·贝克这样的演员就被认为是非裔美国性感女神,数十年后,格雷斯·琼斯再次续写辉煌。这些黑人女性偶像(以及布莱德)与他们的经纪公司、经纪人和顾问的共识就是他们一心想要把她们的身体或身体操演作为一种“野味”供大众消费。
为了找到黑人偶像及其操纵者之间的“先例与相似之处”,《新黑人》一书的研究不仅涵盖了莫里森、黑人美学、后种族理论和其他种族和性别的文化表征理论,还包括黑人妇女在媒体、文化、流行音乐、选美比赛和摄影/视觉档案馆的形象呈现。本书认为这些视觉呈现通过漫画和刻板的角色描绘黑人,从而带给莫里森笔下以布莱德为代表的此类人物有害的影响。我将探讨作为形象创造者、文化代理人和时装设计师的男性如何继续把黑人女性塑造成受崇拜的、有市场的商品和文化符号;黑人选美大赛如何通过投资具有异国情调的形象来增强女性的性吸引力,从而继续维持对女性身体的暴力行为;莫里森笔下,以布莱德为代表的最新的人物的“奥利奥化”进程。最后,本书追溯了“黑人是新黑人”这一概念的发展历程,并将其全面与非裔美国黑人的美学联系起来——包括黑人艺术运动、黑人权力运动、黑即是美以及后黑人或后奥巴马思想流派。
小说《天佑孩童》分为四部分,本书对这部看似简单的小说的讨论也相应地分为四个章节。小说每一部分在篇幅和叙述角度或叙述顺序方面都不同于其他部分,其中第一部分篇幅最长。小说中大多数章节的标题都是以小说中某一人物的名字命名,所讲述的事件都是从这一人物的叙述视角展开。叙事视角主要来自“不同人物的第一人称叙述”(Goldberg, 2017: 27),但第二部分和第三部分中的几个章节和第四部分的一个章节没有标题,并且是第三人称讲述视角。莫里森的小说创作既有古典叙事的传统,又有当代叙事的范式。从“黑即是美”这一美学跨越到“黑人是新黑人”,本书对该小说的探讨试图将过去的叙事范式与旧黑人美学向新黑人美学的演进联系起来。
全书第一章探讨莫里森如何凸显肤色越界这一历史主题。该主题抓住了从旧黑人到新黑人的转变以及新旧黑人的转换模式,并把这种转变看作是一种社会攀登或向上拼搏的尝试。通过这种方式,黑人试图越过肤色界限,让自己融入更优越、更主流的白人社会。甜甜的家庭是历史上非裔美国人努力冒充白人以获得更好的就业机会和更广阔的社会流动性的一个缩影。本章着眼于肤色越界这一主题的持久相关性、如何应对后黑人时代种族的生存能力,以及莫里森的小说之间如何通过肤色越界主题相互关联。这一章还探讨了母亲和女儿、丈夫和妻子之间的关系是如何因为肤色歧视、种族主义和肤色越界的急迫性而变得复杂和分裂。这一章还讨论了甜甜对其女儿的憎恨,这点与黑人肤色越界的传统叙事有关。传统观念认为浅肤色的夫妇生出深黑色肌肤的孩子这一现象是返祖现象,从而成为被嘲笑的对象。莫里森对黑人婴儿这一转义以及对故事所处时代——20世纪60年代——所谓的新自由主义时代和多种族运动的巅峰时期,对这个故事的历史时期定位,尤其是对布莱德的出生和养育困难的定位凸显了莫里森抓住了身份危机这一具有挑战性的问题。本章的目的之一是帮助读者理解莫里森如何重新定义21世纪的肤色主义问题。回顾这段黑人因为肤色较浅而越界成为白人的历史至关重要,因为莫里森将这种个体对成功的渴望与接下来即将探讨的新黑人主题的章节相关联。
本书第二章以布莱德为第一人称视角,讲述了她与男友布克分手、与索菲亚之间的清算,以及她与母亲和男友布克之间矛盾重重的关系。然而,布莱德与她的形象顾问杰里的互动,以及他所掌握的权力,将是这一章讨论的重点。《新黑人》一书以著名的黑人模特和名流,如格蕾丝·琼斯(Grace Jones)、约瑟芬·贝克(Josephine Baker)等,与其经纪人或者顾问,如让·保罗·古德(Jean-Paul Goude)和保罗·科林(Paul Colin)之间的关系为背景,研究布莱德与她的顾问杰里的关系,以解析杰里如何看待布莱德柏油般黑亮、具有异国情调,同时附有怪诞色彩的身体。布莱德与杰里之间关系的研究旨在凸显莫里森如何将理想中的美定义为深黑色肌肤的身体与其掌控者之间的等级关系。莫里森谴责这些掌控者,认为他们是异国情调之美的“供货商”,并批评杰里如何仿效让·保罗·古德在他对布莱德营销时所使用的策略——重新包装她深黑色肌肤的身体,以反映她内在的白。他通过控制她的着装来实现这一点,并把她作为一个具有异国风情的客体呈现给人们。在《他者的起源》一书中,莫里森认为,裸露或“穿着暴露”的黑人身体被作为“无底线的色情”对象加以呈现,但是观察者或谋划者的偷窥癖好却被忽略了(第六章)。这一章的研究目的是揭露杰里的偷窥癖。作为布莱德的形象设计者,杰里通过把布莱德的身体投射成一个具有异国情调的美丽客体从而把布莱德的身体商品化。
第三章探讨了杰里作为整体概念设计师如何为布莱德进行从头到脚的包装——服装、珠宝和其他相关配件。本章叙述了杰里如何塑造布莱德的整体个性,以及她的深黑肤色身体如何受制于白人审美标准、着装规范和外表上的价值观。布莱德完全服从于他对她彻头彻尾地“全面改造”。黑人获得自由已有150余年之久,黑人是一个被赋予权力的主体;然而,对于新黑人来说,黑色肌肤仅仅是为了取悦大众,而非取悦自己这样的困境依旧存在。如果问题的关键不是变成白人或在外表上看起来像是白人,那么至少应该根据白人对黑人的想象来塑造自我。就像布莱德一样,她仍然需要否定自我或把否定自我的形象内化。像格蕾丝·琼斯(Grace Jones)一样,布莱德一袭白衣,以她认为最具吸引力的形象示人。她如此内化白人价值观,以至于她不仅穿白的、吃白的,甚至在精神上漂白自己。最后,本章探讨作为形象设计者、文化代理人和时装设计师的男性如何继续将黑人女性的形象塑造成具有恋物癖、有市场营销价值的商品和文化符号;黑人选美比赛是如何通过投资那些有异域风情的形象从而持续性对女性身体施加暴力。这些形象增强了她们的性吸引力和异国风情,而对于莫里森塑造的角色(如布莱德)来说,他们只不过是讨好白人的黑人罢了。
第四章探讨了虐待儿童对布莱德和布克生活的影响。作者研究了布莱德和布克分手后各自的生活。例如,作者关注的是布莱德由于情感破裂而经历的身体上的蜕变。布莱德认为自己又回到了青春期前的儿童状态,变回了那个让父母感到羞耻的返祖孩子(Morrison, 2015: 97)。莫里森通过她耳垂上耳洞的消失戏剧化地表现了这种退化的状态,这些小洞看起来像“处女”,“没有被针碰过,像婴儿的拇指一样光滑”,同时她还惊恐地意识到她腋窝的毛发都消失了(Morrison, 2015: 57, 97),身体包括乳房——她认为乳房是赋予她力量和女性气质的源泉——正在逐渐缩小(Morrison, 2015: 97)。体毛的脱落成为她的能动性/主体性和理智丧失的隐喻。本章认为,她身体的大部分变化都是幻觉,这种幻觉导致了她身体自我形象的丧失,尤其是在布克抛弃她之后这种幻觉更加严重。这一章探讨了布莱德寻求解脱的过程,这一过程最终导致了她的自我发现和主体性/女性身份的恢复。小说部分内容也叙述了布克的经历、他过去的生活、学生时代的梦想、他的家庭生活以及他最喜欢的在儿时被虐待致死的哥哥——亚当。本章讨论的重点是布克如何走出影响他的人际关系的忧郁症,以及他最终如何从悲伤中自我拯救。
借用大卫· W.麦基弗(David W.McIvor)的观点——把民主哀悼作为公民的义务或一种公开的民主动态,我认为布克的哀悼行为体现了面对不断遭受的社会损失、创伤、暴力、不尊重,生命贬值,边缘化和其他社会不公正现象不断的自我承认和自我建设的民主劳动。笔者认为,布克的忧郁部分源自与种族压迫、虐待和暴力所展开的斗争的持续性遗留问题。他的忧郁症源自对正义和补偿的索求,不仅是为了他的兄弟,也为了那些因为不明原因同样消失得无影无踪的黑人男孩,更是为了社会正义和种族主义的消除。
结论部分是对小说最后一章的研究,这一章以甜甜为叙述视角。小说以恳求、祈祷、辩解或顿呼的形式描述甜甜如何审视自己作为母亲的责任,以及在种族主义社会中养育女儿的巨大负担。在独白中有一段母女之间的对话。从母亲虔诚祈祷的叙事角度,莫里森在想象中建构了一个多重角度用于谈论责任问题:“要负责,要让别人负责,要承担责任,要有责任感,要成为一个负责任的人。”(Oforlea, 2017:第六章)作者认为祈祷中的责任问题是母女对话/关系的核心所在。甜甜以一种自我反思和自我批判的方式审视自己作为母亲的行为——种族主义的经历让她对待女儿的行为变得更为复杂。得知布莱德怀孕后,她在呼唤女儿时憧憬着儿孙的未来。她以祈祷和希冀的形式结束了独白,并以一个象征着希望、承诺、全球公民身份和身份认同的儿童形象作为代表。
《新黑人》着眼于莫里森的最新小说《天佑孩童》如何在黑色的流动性和操演性上进行拓展。莫里森的新黑人概念或新黑人美学是由新黑人运动和黑人艺术运动演变而来的、是“黑即是美”这一概念的分支、是建立在即兴修正美学基础上的,黑人美学是多元身份和未开发潜力的扩展和展现。《新黑人》一书展示了莫里森的黑人主题是如何发展演变,并在21世纪进行了改造,以扩大黑人展示和身份认同的潜力。本书认为,莫里森的新黑人概念超越了任何固有的黑人主体性定义或概念,提供了多种多样的、流动的黑人身份的替代版本。
[1]就像新黑人对“从黑檀木到柠檬汁再到牛奶般的各种肤色的女人”的概括一样(Morrison, 2015: 10),酷儿并不意味着同性恋,但它涵盖了许多方面,如受虐狂、恋童癖、施虐狂等等,也不像凯瑟琳·斯托克顿(Kathryn Stockton)的“侧向成长”(growing sideways)所暗示的那样,不是一种健康向上的成长。从某种意义上说,酷儿是异性恋的反义词,但根据不同的语境,酷儿有更多的含义。
[2]值得注意的是,布莱德出生并成长于20世纪90年代。根据阿里森·霍布斯(Allyson Hobbs)的说法,从90年代开始,美国社会开始承认混血儿身份,这种变化不仅反映在个人态度上,而且也反映在联邦对于种族的分类上(A Chosen Exile, 274)。到90年代末,人们对可塑的、多种族的和混血的身份更加认同。20世纪90年代初到21世纪的第一个十年是国内和国际事件的分水岭,标志着历史上的一个新阶段——打破种族隔阂,为第一位黑人总统当选奠定了基础。新黑人的崛起得益于基于90年代打破种族隔阂的概念而兴起的多种族运动。关于90年代作为“国家和国际事件的分水岭”的进一步讨论,请参阅朱莉·卡里·内拉德(Julie Cary Nerad)的《转瞬即逝的兴趣》(Nerad, 2014: 5-6)。20世纪90年代的多种族运动使我们对种族的看法发生了重大转变。混血作家丹齐·塞纳(Danzy Senna)将其称为“黑白混血儿的千禧年”,《天佑孩童》一书将其定义为新黑人的时代(Nerad, 2014: 276)。
[3]关于后黑人概念的进一步讨论,请参阅德里克·康拉德·默里(Derek Conrad Murray)的《怪异的后黑人艺术》(Queering Post-Black Art)一书。参见图雷(Touré)的《谁害怕后黑人》(Who's Afraid of Post-Blackness)和《后黑人的麻烦》(The Trouble with Post-Blackness)一书,该书由休斯顿·贝克(Houston A.Baker)和K.梅琳达·西蒙斯(K.Merinda Simmons)编辑。然而,马戈·娜塔莉·克劳福德(Margo Natalie Crawford)在其重要的著作《黑色的后黑人》(Black Post-Blackness)中,对后黑人进行了一些最为精彩的研究。在书中,她将“黑色的后黑人定义为对黑色的坚持和接受,不认真对待黑色就意味着对反抗压迫这一初衷的背叛”(Crawford, 2017:第七章)。
[4]请思考莫里森在20世纪80年代中期与贝西·W.琼斯(Bessie W.Jones)和奥黛丽·文森(Audrey Vinson)就身为黑人所做的访谈。莫里森预见到任何将黑色作为一种选择的人都有成为“后黑人”和“新黑人”的潜力:“如今,成为黑人是您必须选择做的事情,无论肤色如何,都选择它”(Morrison, 1994a: 186)。
[5]迈克尔·布朗(Michael Brown, 1996—2014年8月9日),男,非洲裔美国公民,在弗格森地区被白人警官枪杀身亡。美国民众因此爆发了多场抗议、游行示威活动,警方出动催泪瓦斯等平定抗议,这又是一起美国因枪杀黑人而引发的黑色人种与白色人种的肤色斗争事件。——译者注
[6]导致特雷沃恩·马丁身亡的枪击案(shooting of Trayvon Martin)发生于2012年2月26日,地点在美国佛罗里达州的桑福德。马丁是一名17岁的非裔男孩。枪击马丁的28岁男子名为乔治·齐默曼(George Zimmerman),是一名封闭式社区看守人。枪击案发生之前,马丁正在去拜访他的父亲以及他父亲的未婚妻的路上。就在马丁进入小区后不久,齐默曼看到马丁并认为他行踪可疑。齐默曼随后联系了桑福德警察局,报告在小区内有一个他自认为行踪可疑的人。不久之后,马丁和齐默曼之间产生了口角,随后马丁被齐默曼在近处用枪击中胸部身亡。2012年4月11日,佛罗里达州检察官安吉拉·科里(Angela Corey)宣布她控告齐默曼犯有二级杀人罪(second-degree murder)。保释听证会于4月20日召开。法官于听证会上做出裁决,允许齐默曼以150000美元为保释金换取保释。随后,乔治·齐默曼于2012年4月23日被保释。2013年7月13日22时(美国东部时间),法院依陪审团决议宣布齐默曼无罪。——译者注
[7]布朗和马丁只是无数被杀害的无辜黑人青年中的两个,对于他们的哀悼成为新黑人日常生活的一部分。事实上,他们将人们的视线从成功的黑人名人转移到警察暴力的受害者身上,或者是被委托执法机构射杀的目标,这些执法机构因为保护公共场所的安全而不受惩罚,而这些孩子的亲人却永远陷入哀痛中。
[8]奥普拉·温弗瑞(Oprah Winfrey),女,1954年1月29日出生于密西西比州科修斯科,美国演员、制片人,主持人。温弗瑞是当今世界上最具影响力的女性之一,她的成就是多方面的:通过控股哈普娱乐集团的股份,掌握了超过10亿美元的个人财富;主持的电视谈话节目《奥普拉脱口秀》,平均每周吸引3300万名观众,并连续16年排在同类节目的首位。2009年11月20日,据国外媒体报道,在播出了23年之后,脱口秀女王奥普拉·温弗瑞的节目《奥普拉脱口秀》于2011年9月9日结束。至今唯一作品《我坚信》(What I Know For Sure)由黑天鹅图书2015年5月引进。2018年获第75届金球奖终身成就奖。2018年4月,获《时代周刊》2018年全球最具影响力人物荣誉。2019福布斯全球亿万富豪榜排名第916位。2020年3月16日,奥普拉·温弗瑞以180亿美元财富位列“2020胡润全球白手起家女富豪榜”第28位。——译者注
[9]塞雷娜·威廉姆斯(Serena Williams),女,1981年9月26日出生于美国密歇根州塞基诺市,美国女子职业网球运动员。——译者注
[10]艾德瑞克·泰格·伍兹(Eldrick Tiger Woods),出生于1975年12月30日,美国著名高尔夫球手,在2009年前高尔夫世界排名首位,被公认为是史上最成功的高尔夫球手之一。2019年4月,美国总统特朗普授予著名高尔夫球手老虎伍兹“总统自由勋章”。2019福布斯100名人榜排名第34位。——译者注
[11]2013年8月5日,奥普拉·温弗瑞在纽约就接受黑人顾客在餐厅用餐一事接受拉里·金(Larry King)的采访,采访题为《我们正经历一个种族主义时刻:奥普拉谈论纽约的新事件》(“We Are Having A Racist Moment:Oprah Discusses New Incident in NY”),奥普拉在采访中谈到了类似的种族主义时刻。
[12]约瑟芬·贝克(Josephine Baker, 1906—1975),出生于美国的圣路易斯,于1937年成为法国公民。贝克以身为歌手闻名,但她在演艺生涯早期也是位驰名的舞者。她被昵称为“黑人维纳斯”或“黑珍珠”,在英语国家并有美名“克里奥尔女神”。——译者注
[13]戴安娜·罗斯(Diana Ross, 1944— )是一位美国歌手及女演员。她是20世纪60年代摩城唱片(Motown Records)组合的主唱。1970年退出乐队之后,她开始转型成为一名独唱女歌手,共赢取8个全美音乐奖,囊括12个格莱美奖提名。2012年获得格莱美终身成就奖。1993年,因为罗斯在美国及英国的贡献及在排行榜上有最多的点击率,以及破纪录的18次获得最佳女歌手,吉尼斯世界纪录大全公布罗斯成为历史上最成功的女歌手。在全球,罗斯拥有共卖出超过1亿张唱片的纪录。——译者注
[14]葛蕾丝·琼斯(Grace Jones, 1948— )生于牙买加,是一个著名的模特和歌手。她的模特生涯开始于纽约,但由于外形过于强悍不太符合美国人的审美,转向巴黎发展,十分成功。她的电影作品不多,比较有名的除了《007之雷霆杀机》,还有与施瓦辛格合演的《毁灭者柯南》(1984)。——译者注
[15]正如塞尔玛·戈尔登(Thelma Golden)最初宣称的那样,后黑人不仅仅是后黑人艺术家和他们作品的代名词。对我来说,后黑人已经演变成了新黑人。后黑人概念已经发展得更加全球化,不仅可以用来描述非裔美国人的社会、政治和文化经历,也可以用来描述所有对非裔美国人及其为争取公民权利、正义与自由而进行的社会和政治斗争表示同情的被压迫者。参见莫莱费·卡特·奥森特(Molefi Kete Asante)对于黑色作为普遍意识的比喻进行的深入探讨,这种意识与非裔美国人争取自由的社会和政治斗争是一致的(“Blackness as an Ethical”)。因此,新黑人的概念已经成为一种超然的概念,用来描述世界各地被剥夺公民权和受到压迫的少数民族的困境。莫里森在小说中对赫胥黎的描述:“她像个难民一样狼吞虎咽,就像漂浮在海上好几个星期没有食物和水的人”(Morrison, 2015: 18),恰到好处地描绘了世界难民被迫进行危险的海上之旅的困境。这个画面让人想起3岁的叙利亚难民男孩艾伦·库尔迪(Alan Kurdi),他的尸体被冲到土耳其海滩上。正如詹宁·琼斯(Janine Jones)所言,其他肤色的人也有可能体验到某种特定的黑色境遇。琼斯举了一个巴勒斯坦诗人苏希米尔·哈马德(Suheir Hammad)的例子,她将自己的一部作品命名为《生于巴勒斯坦,出身如黑人》(Born Palestinian,Born Black)。作为一个诗人,她能够对黑人的政治、社会、文化、美学和经济状况产生共情。在这些状况下,作为黑人就意味着处于社会的最底层(Jones, 2005: 231)。
[16]请阅读有关詹妮尔·霍布森(Janelle Hobson)对麦当娜试图“追求金发女郎”身材的描述。根据霍布森的说法,麦当娜试图模仿最著名的金发女郎,比如玛丽莲·梦露和Lady Gaga。她补充说,“由于麦当娜肤色白皙,所以她的金发不那么容易被辨认出是染发的结果。如果黑色肌肤搭配金色头发以及其他白人女性标志,则会显得十分扎眼”(Hobson, 2012)。因此,“种族挪用”(racial appropriations)的行为突出了这种冒充行为或者说这种主体试图越界成为他人的企图。
[17]莫里森小说《秀拉》(Sula)中的女主人公。——译者注
[18]法瑞尔·威廉姆斯(Pharrell Williams,1973— )出生于美国弗吉尼亚州,美国歌手、词曲作者、音乐制作人、制片人、服装设计师,音乐制作组合海王星成员,嘻哈、摇滚乐队N.E.R.D主唱,纽约大学艺术荣誉博士。——译者注
[19]肯尼斯·W.麦克(Kenneth W.Mack)和盖伊·乌利尔· E.查尔斯(Guy-Uriel E.Charles)认为,给“新黑人”下定义这件事在当下变得尤为紧迫,尤其是考虑到奥巴马成功当选为美国首位黑人总统(Mack & Charles, 2013:4)。请参见斯蒂芬妮·李(Stephanie Li)对于奥巴马的统治如何改变美国的种族关系的讨论,李在书中暗示这个国家至少已经进入后种族时代(Li, 2012:“引言”)。虽然奥巴马从来没有被认为是后种族主义者或新黑人,他本人也没有直接谈及种族,但他确实从种族中受益(Li, 2012:“引言”)。顺便说一句:据报道,莫里森在写作《天佑孩童》期间正在写一部关于一位黑人总统生活的小说。
[20]把这段话与彼得·唐斯(Peter Downes)以及《恩惠》中雅各布·瓦克(Jacob Vaark)支持奴隶制的观点进行比较,读起来非常有趣。这种观点被披上了“虚伪歉意”的外衣(Akhtar, 2014: 7)。
[21]爱默特·提尔(Emmett Louis Till, 1941—1955)是一名非裔美国人。他在访问密西西比的亲属时与一名21岁的白人女子卡罗琳聊过天。几天后,卡罗琳的丈夫和其同母异父的兄弟一起绑架了提尔、残忍地将其杀害后抛尸河中,因为他们认为提尔调戏了卡罗琳。此案引起了媒体广泛关注,但是两名凶手均被无罪释放,之后在双重风险(被释者不得再受审)的保护下他们承认自己确实杀害了提尔。该事件发生在1955年,轰动了美国社会,鲍勃·狄伦(Bob Dylan)曾为此写了一首歌“The Death of Emmett Till”。——译者注
[22]2015年4月12日,25岁的非裔青年格雷(Freddie Gray)在巴尔的摩地区受到警方盘查,他在试图逃跑时被警方控制。警方从他身上搜出了一把弹簧刀,并据此将其逮捕。警方称,逮捕过程并未使用武力,但格雷被捕后不久即被紧急送医,后于19日在当地一家医院死亡,死因是脊椎严重受伤。根据目击者拍摄的视频显示,警察在人行道制伏格雷,用膝盖顶住他的背部和头部,把他的双手反铐在背后,然后将其脸朝下拖进警车。格雷在被拘捕过程中一直大声叫喊,表情痛苦。由于黑人青年“非正常死亡”而引发的街头骚乱在美国马里兰州巴尔的摩市愈演愈烈。马里兰州州长宣布该州进入紧急状态,并出动国民卫队和上千名警力维持秩序。——译者注
[23]特雷沃恩·马丁在案发时身穿着一件连帽运动衫。有相当一部分美国人将身着连帽运动衫与叛逆和罪恶联系起来。例如,著名的福克斯电视台主持人杰拉尔多·里维拉(Geraldo Rivera)就表示,乔治·齐默曼很有可能是因为看见特雷沃恩·马丁身着连帽运动衫才认为他的行踪可疑。为了表示对特雷沃恩·马丁枪击案的抗议,在美国许多不同城市,如纽约和洛杉矶,人们都自发身着连帽运动衫参加游行集会。许多明星,如NBA球员安东尼和韦德,也身着连帽运动衫对此次枪击表示抗议。——译者注
[24]莫里森在她的小说和众多采访中揭露了基于肤色界限或肤色特权的等级结构,包括她非常有影响力的文章《家园》,在这篇文章中,她批评后种族主义的意识形态是一种乌托邦式的幻想。
[25]吉米·马歇尔·亨德里克斯(1942年11月27日—1970年9月18日),出生于美国华盛顿州西雅图,美国吉他手、歌手、作曲人,被公认为是摇滚音乐史中最伟大的电吉他演奏者。——译者注
[26]玛戈·娜塔莉·克劳福德(Margo Natalie Crawford)不仅对黑人美学、黑人艺术运动和后黑人美学提出了一些最具启发性的见解。她对莫里森一书的讨论,在其代表作《淡化焦虑》(Dilution Anxiety)和《后黑》(Black Post-Blackness)中对《最蓝的眼睛》以及《柏油娃》的讨论,为人们理解《天佑孩童》一书提供了新的契机。
[27]娜奥米·西姆斯(Naomi Ruth Sims, 1948—2009)出生在牛津。1960年代美国种族矛盾正在不断升级,西姆斯却凭借实力登上美国著名时尚杂志的封面,广泛吸引了人们的注意。这不仅是因为她是第一位出现在如此权威的、代表着中产阶级普遍喜好的杂志上的黑人女性,更是因为她有着比咖啡色更深一点儿的肤色,无声却有力地使人们接受“黑即是美”。西姆斯因癌症于2009年8月1日在纽华科与世长辞。——译者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