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水仙侠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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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诡计阴谋

丁谓是个甚么人,如今能做得到晋国公的位置,权倾朝野,且不说在朝廷里阳奉阴违,那心机、城府是何等的深,他见通天祖师点破了心结,当下陪笑道:“不错,这个王文渊在文章里写什么革除旧政,分明是要削掉老夫手中的权利,老夫正在思虑他的事情!”

通天祖师走上前来,在丁谓面前停下,沉声道:“那个书生,一篇文章名动京城,他若是在圣上面前得宠,将来与欧阳修联手,只怕是国公你最大的威胁!”他这一番话,正好击中丁谓的软肋。

丁谓忙问道:“恩,既然祖师已经知晓其中的厉害,还望多多指点!”

那通天祖师干笑两声,道:“指点倒是不敢当,不过国公放心,贫道就是冲着这个王文渊来的。只要国公你按我说的办,保证能够得偿所愿!”

丁谓道:“如此说来,祖师也想除掉王文渊那个书生?”

通天祖师道:“正是!”

丁谓一阵欣喜,问道:“哦?敢问祖师,难道有什么方法可以立即除掉那个书生?”

通天祖师道:“国公大可不必急着将此人除掉,贫道倒是有个办法能将他赶出京城。只要把他逐出了京城,国公理所当然就剪除了威胁,这剩下的事么,我们来替你办好了!”当下就让丁谓屏退下一干侍女丫鬟,在丁谓耳边密语了几句,只听得那奸贼连声道:“妙!妙!祖师这招果然是一箭双雕!”

通天祖师暗授了丁谓计谋,与龙三太子、红魔老祖出的国公府不提。

丁谓在通天祖师那里讨得主意,就吩咐管家备轿,先去吏部,与几个平日里狼狈为奸的属下,耳提面命,商量了一番。那吏部里面,好多都是丁谓一手提拔的心腹,俱都是以丁谓马首是瞻、唯命是从的奴才,哪一个不听晋国公的。只待一切都安排妥当,丁谓这才打轿,径往刘太后寝宫而去。

却说刘太后自在琼林御宴上,见了女儿安定公主伤心,好不容易把她哄回后宫中安顿好,只还在气头上,正要歇息片刻,忽听得一名宫女来报:“太后,晋国公丁谓求见!”太后应允了觐见。

这刘太后素来与丁谓关系极好,视国公为自己的心腹之人。而丁谓也正是依靠太后这棵大树好乘凉,他极力讨好、奉承刘太后,方才有的今天的地位。平常只要太后说往东,丁谓绝对不敢往西,太后只要是看不惯的人,丁谓绝对想办法让这个人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丁谓见了太后,慌忙跪下,老泪纵横,颤声道:“臣,叩见太后!”

刘太后看到晋国公样子,只觉得奇怪,问道:“国公如何这般模样?”

那丁谓假模假样道:“老臣这就要去向皇上请求告老还乡。臣尽忠辅佐陛下多年,如今油尽灯枯,所幸家中还有几亩薄田,尚能苟活于人世!只是老臣一去,却实在是舍不得太后您哪!”他装模作样,把眼角的泪水擦去。

刘太后忙问道:“国公今日不是好好的么,何以突然这般说话?难道是皇帝要赶你走不成?”

丁谓道:“太后有所不知,当今圣上,一心要革除旧政,只信任欧阳修、韩琦等人,老臣若是不走,将来指不定哪天就要被他们革除掉了!”

刘太后愤愤道:“革除旧政,革除旧政!那欧阳修他们弄了好几年,也没见搞出什么名堂来!倒是皇帝的日子越来越难过!”

丁谓道:“不但是欧阳修他们要革除旧政,就连这帮新科的进士也是一样。那个王文渊在文章里,不就这么写的么,您看皇上那样看重他,要把他留在身边,听说还要授他翰林院编修的要职,还哪里用得着老臣啊?”这奸贼一面说,一面抹泪。

刘太后一听王文渊的名字,就想起了女儿安定公主的婚事,气也不打一处来,怒道:“哼,这个王文渊,给脸不要脸,一点也不识抬举!”她一面说,一面命宫女把丁谓扶起来。

丁谓道:“欧阳修革新弊政,倒也无可厚非,只是臣听他们私下商议,决定新政首先就是要裁剪宫中用度,这分明就是冲着太后您来的。如今,他又有王文渊做帮手,更是如鱼得水,太后今后要提防着点!”

刘太后听得这般挑拨离间的话,气的道:“他们简直就是在太岁头上动土。不行,这个王文渊是个祸害,不能留在京城,绝对不能!”,又柔声对丁谓道:“国公你千万不能走,这朝廷、皇上都还有好多事仰仗你的!”

丁谓见自己的话有效果,道:“那依太后之见,不如就让王文渊去外地补个缺吧。臣听吏部来报,说湖南道有个桂阳县正好缺个县令,那里也南蛮之地,离他的家乡永州不是太远,也算是皇恩浩荡。就赏他这个差使吧!”

那刘太后听得大喜,道:“也好,只一辈子也不想见这个人!我明日就说与皇上,要他即刻下旨!”这太后又劝说了丁谓一阵,只把他留在京城里,这老贼极是奸猾,见了计谋得逞,心中暗暗高兴,退出太后寝宫来。

第二日,仁宗天子依常例,来太后寝宫觐见母后。那刘太后就把这件事与皇帝讲了,天子听了这件事,心中却是坎坷,虽然王文渊性格执拗,在朝堂上推辞婚事,然而终究是个难得的人才,如今要把他放到千里外的荆楚之地去当个七品县令,又觉得实在是委屈了他。

这皇帝纵有百般不愿,千般不想,却无奈太后不依不饶,执意要如此,又看她气在心头,知道不消了这口气,母后是不会罢休的,也是没奈何,当下就叫了身边太监,即刻传旨吏部,放这书生去桂阳就任。

刘太后见儿子百依百顺,一时间气也消了不少,方才破涕为笑,母子两个聊些私语不提。

不几日间,吏部的官凭文书就到。王文渊在馆驿中听了消息,知道是放了桂阳县令,立即就去吏部报道,拿了文书,回到悦来客栈来。

张五哥这几日在街头听到主家公子的消息,耳闻得他当着朝廷众大臣的面,连驸马都推辞了,恐是得罪了太后、公主及皇帝,不知要定个什么罪呢,他心里急燥,不知如何办好,在客栈中焦虑。正在此时,猛听得店小二在楼下唱道:“哟,这个不是状元公回来了么?”

张五哥心中一个激灵,出门看时,见公子安然回来,好生高兴,道:“公子不知道,这几天满街上都是你的传闻,说你连太后、公主都得罪了,弄得我这心里都是一惊一乍的!”

王文渊笑道:“傻子,你看我不是好好的么,如今又授了官职,要去桂阳做个县令!”

张五哥听说公子得了官职,他在乡野小地长大的,没见过什么大人物,平日在家里,就听父母说得县官是个好大的老爷,更是高兴,打趣道:“公子现在做了县令大老爷,那就让我做个衙役、门子什么的,好歹也是公门里的人呢!”

这王文渊与他说说笑笑,把一干物什收拾停当,就要结了房钱,离开京城去桂阳上任。

那店主早已见了状元公回来,也知道他授了官位,就问他是个什么官,王文渊诺诺不答,只有张五哥嘴快,说是桂阳县令。店家一边算账一边摇头,道:“听说一般的进士,都授了员外郎正六品的官职,却只有你这堂堂状元公,放着好端端的驸马爷不做,这倒好,偏偏授了个七品的芝麻小官,可惜啊可惜!”

王文渊听了店主这番揶揄的话,依旧不语,结了账命张五哥挑了书箱担儿一齐出城去。

主仆两个正行走间,猛听得身后有人叫道:“状元公,留步!”

王文渊回身看去,只见一乘小轿在后面追了过来,这呆子暗道,自己在京城里没有亲戚,更无熟人,谁会叫他呢?

小轿停下,里面出来的不是别人,却是这一科考试的主考官,大学士欧阳修。

王文渊慌忙毕恭毕敬,跪在地上,拱手作揖道:“学生叩见恩师!”

欧阳修扶起他,道:“早就听说你要外放到桂阳,我心里实在不忍,总想把你留在身边,这往后朝廷里面改革的事,就需要你们一帮年轻人哪!只是几番上奏天子,才知道是太后的意思,实在是无可奈何!”

王文渊道:“多谢恩师好意,好在桂阳离家不远,可以常回家尽尽孝心!”

欧阳修叹口气道:“也罢,这京城看似平静,实乃龙潭虎穴,不经意就会有暴风骤雨,我等在朝廷里,也是如履薄冰。你如今远离京城,却也落个清净,未尝不是件好事!”

王文渊此番经历了这么多事,自然明白个中道理,说道:“恩师也要多加小心才是!却不知何时能够再见的恩师一面!”说到此,不觉泪如雨下。

那大学士又从轿内取出一坛酒,王文渊虽然不胜酒力,但今时不同往日,感慨在心,他两个一人一碗,仰头便喝,算作饯别之礼。

欧阳修又安慰了几句,要他多往来书信,直送到城外船码头,仍旧依依不舍,看他两个坐船远去,这才打轿回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