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一桶金

——这并不是件好事。

女侍长的眉宇间锁着忧虑。

即使是在主和派的血族中，西泽尔也更像是异类，据说他曾得到过始祖的传承，力量在德维特的十三位公爵中属于顶尖，却倾向明确地庇护着人类，主战派的公爵们对他早有不满，驳斥他终有一天会背叛魇月。

她无从知道西泽尔的愿望究竟是什么，他遍体鳞伤地把用以承接魇月降临的“容器”带回了城堡，这个举动几乎可以说是与整个议会乃至族群为敌，敌对者很快就会发现棺椁里空无一人，并且察觉到遗留的属于安托迪鲁文氏族的血脉力量。

而贝尔纳黛特。

伊莉莎看着她，少女柔顺微卷的墨色长发从遮面的头巾下流泻下来，她正兴致勃勃地趴在首饰店的柜台上一边在纸上勾勾画画，一边和店长的女儿说着什么，尽管知道她的身体里蛰藏着比西泽尔还要强大的力量，她还是觉得她就像一个普通的人类女孩。

这也许会让她的处境比西泽尔殿下更加糟糕。

贝尔纳黛特丝毫没有感受到女侍长心中的忧虑，正在努力给珠宝店店长的小女儿画饼。

“唔，像这样。”贝尔纳黛特用随身带着的笔在纸上勾勒出了一个身着款式简单大方的洋装裙的人像，又在旁边画出搭配用的发带、腕花等配饰的大图，“堆砌太多珠宝反而会显得累赘，要结合服装风格来搭配饰物。”

这个时代的审美还是以浮夸风格为主流，“搭配性”的概念甚至还没有产生，无论什么阶层的女性——甚至男性——都热衷于繁复华丽的衣着和装饰，以此来彰显自己的财力和地位，至于美感至于舒适都要排在后面。

家里开着首饰店，多洛莉丝自然衣食无忧，父母又很疼爱她，她从来不缺少珠宝饰品，但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设计，圆润的珍珠点缀在轻薄的蕾丝上，缀着细碎蔷薇的银链装点手腕，明明没有过多昂贵的宝石装饰，看起来却格外优雅，和衣裙的结合更是恰到好处。

她敢保证，如果她以这样的形象出现在学校的仲夏夜舞会上，那些总是嘲笑她是乡下人的女生一定会惊掉下巴。

“能不能把这套首饰卖给我？！衣服我也要！”她急切地抓住贝尔纳黛特的手腕请求道，“我想穿着它出席学校的仲夏夜舞会！”

“诶？”

贝尔纳黛特没想到她的反应会这么强烈，但这些是她准备用来搭配日常装的，用来出席舞会未免也太简单了些。

她摇了摇头：“不行。”

“多少钱都可以！”多洛莉丝更急了，贝尔纳黛特有些意动，她如果想发展时尚业肯定需要很多钱，这或许能让她赚到第一桶金。

“如果你想要礼服裙的话，我可以帮你设计一套，包括用以搭配的首饰。”她松了口，“等我订做的东西做好之后我会上门来取，到时候我会把设计图带来。”

“但是时间已经来不及了。”多洛莉丝咬了咬嘴唇，眼圈有些红了，“离仲夏夜只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了……”

“那，你等我一下。”

贝尔纳黛特看不得别人哭，更何况还是她的未来甲方，她回身，小声问身后的伊莉莎：“我把设计图赶完，你能不能帮我带给她？”

虽然是征询意见，但伊莉莎绝不可能违背主人的意愿，只能无言颔首。

她放下身来，转回头来安慰她：“一周后吧，我把设计图画好给你，这样你就有时间赶制了。”

“嗯！”多洛莉丝忙不迭地点头，仿佛生怕她改变主意，抓了一把金币给她，“请尽快！不够的话我还可以再加钱！”

这姑娘看起来对金钱没什么概念啊，家长留她看店心可真够大的。

她自认为是个有良心的乙方，取了十枚金币做订金，敲定的价格是五十金币包礼服以及配套首饰的图纸，这个价格其实已经能订做一条做工上乘的丝绸礼裙了，但多洛莉丝坚持，她只能顺水推舟地接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