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绝望
通往广南的列车全部停运了，这是什么鬼？
乐平是在首都到广南列车中间的一个停靠点，当然，林边也可以坐其他的列车辗转回去，不过广南那边发生了什么，这是令林边好奇的。
翻动着手机，竟然没查出有其他回乐平的车票空余，当然，站票除外，林边宁愿耽误点时间也不愿意站着回去。曾经上大学时试过站着一晚上回家，那滋味，那酸爽，林边至今记忆犹新。
最终在询问工作人员和自己在手机上的询查双重运作下，林边改签了后天晚上的车票。
这叫什么事呀，最近流年不利呀。
听着几个工作人员嘀咕，似乎广南那边一个车站遭到恐怖份子自杀袭击，伤亡了好多人。
林边徘腹一句，眼角余光瞟到了另一边有几个乘客因为停运和工作人员争吵起来，周围围了一圈又一圈的人，手机自拍杆也围了一圈又一圈。
拿上行李箱，他匆匆离开，上一次之后他就发誓，以后再也不掺合无关的热闹。
等到走到车站广场，此时阳光也让人感到燥热，林边有些茫然，接待处的房子退了，那我住哪？总不能再回去和别人说列车停运了，我还要住一下吧？
沉吟三秒钟，林边觉得自己拉不下那个脸，所以不舍的看看自己支付宝的余额，还好出差有补贴，订两天晚上旅馆吧。西城那边就不错，和几个大型商场距离也不是太远，顺便再看看有没有合适的礼物了。
订的网约车很快便到了，林边和开车师傅说了地点就自顾自的睡过去了，实在是没睡好。
卡多有些沮丧，长老会的裁决是试着和这些旅行者接触，虽然在近地轨道上部署了大量武装力量以防万一，但他认为不够。
卡多出了大厅之后就看见莫在自己身后，莫并没有因为裁决他们胜了就跑过来嘲讽自己这一派，他们有分歧，却也是至交好友。
“不要哭丧着脸，没你想象的那么糟，这很可能对我们文明来说是一次机遇。”莫从后面拍拍卡多的肩膀。
“你那里看出我沮丧了，作为长老会重要成员我尊重长老会的决定。”
莫笑道：“你就差一点把你的情绪写在脸上了。”
卡多和莫迈向基地外侧，脱离了听证会大厅这一古老的建筑后，所有的墙壁都散发着柔和的光芒，给人不真实的感觉。莫随意来到一面墙边敲了敲，弹出来两个悬浮的踏板，没错，悬浮的，没有任何类似螺旋桨的气动结构。
两人相继踩上去，慢慢悠悠的继续飞出去。
莫意有所指的指着脚下，透露着一股自信：“就算你的担心有道理，也别低估了我们的实力。”
长老会掌握着家园最高科技水平。
卡多摇头道：“我们能星际航行吗？我说的是那种恒星际的。我们的宇宙舰船目前只能堪堪到百分之一光速，生态循环更是没有建设完善，否则我们早已观察到四光年外那个比我们低级的文明，怎会如今都没有进行勘探？”
“这不代表什么，家园科技树的侧重点不在武力你也明白，况且我们不相信你们所谓的勘探仅仅是勘探。”
“武力只是发展附带的，等级越高的文明武力绝不会弱。至于你们鸽派为什么对发展星际舰船不太热衷，当真以为我们不知道？”
莫笑了笑：“不是针对谁，不妨说说如果真的能派舰队降临这个低级文明，你们会怎么做？”
“弱肉强食，这是深沉黑暗的宇宙中铁律。”卡多说这句话没有任何迟疑。
莫一愣，似乎惊于卡多的直白，“正因为你们有这些黑暗的想法，才恶意的看待那些旅行者，请摘下你的有色眼镜。”
卡多摇摇头，“莫，你们一如既往的天真，宇宙之中光亮从来只是点缀，就像你们的天真，”
说着，二人已经来到了顶层，今晚天气很好，满天繁星点缀在黑天鹅绒般的夜幕上，卡多挥臂指向夜空，大声的向莫说道：“你能告诉我他们真的怀着善意吗？你能知道他们怎么看待我们的吗？”
莫望着天空，轻声道：“其实你们也有些天真了，家园如今的困境，我们解决不了。”
卡多也沉默下来，许久才道：“你们是这样想的吗，你们的选择只会带来毁灭。”
“至少有着那么一份希望，不是吗？”
卡多笑了笑，“也许吧，听说下层世界又出现了一伙反抗军？这次长老会该头疼了吧。”
“只要家园一天还是老样子，下层世界的反抗就会源源不断。”莫打开虚拟世界的入口，一道似真似幻的光芒笼罩了他们，接着就来到一片广阔无垠的世界。
莫凝神空想一会，一架飞艇具现了出来，带着他和卡多驶向虚拟世界深处。
虚拟世界是家园的最高技术结晶，借助终极版光脑的变态运算量，链接了所有家园公民的大脑量子层面，形成了这么个世界。
在这里，只要你意识强度足够，所想所思就能具现。同时，这里只对上层世界开放。
“刚刚长老会给予了内部消息，这次在虚拟核心开会的议题有两个，一个是对于你的近地轨道部队总指挥馆的任命，另一个是对毁灭女神的销毁。”
“毁灭女神？”卡多并没有惊讶前面那个问题，尽管那个和他息息相关。
“对，这东西太危险了，长老会大概的意思是让近地轨道部队将其流放太空深处，禁止一切资料。”
“短视，这东西用的好可以带来更大的发展。”
“所以在我的一再提议下，毁灭女神的流放日期拖在你上任之后。”
莫带着审视的眼光看着卡多，卡多没什么的表示，只是无奈道：“每次开会听到你透露着内部消息，就对长老会感到绝望。
“绝望？”莫不可置否，“长老会很多东西都是私下各个利益集团交换利益决定好的，开会不过只是一个形式，至少做给你们这些新上来的人看的。”
“所以才绝望。”
林边迷迷糊糊的被司机师傅叫醒，看了看时间，自己睡了半个小时左右，时间不长，但就这么眯一下整个人精神都好点了。
付完钱后，林边直接把行李放进酒店就跑到附近的这几个商场了，昨天买的礼物全都葬送在那个事故现场了，既然今天回不了，就再去挑挑。
真不愧是首都的商场，真不愧是世界都市的商场。以前林边也出差去过南边几个新兴国际大都市，但是怎么说，首都这里处处给自己的一种感觉就是，文化的沉积。
就拿这个商场来说，不是单单的现代化建筑，斗拱，飞檐，这些东西虽然不能完完全全的像古建筑那样展现，但是边边角角偶尔的一抹，确实让人眼前一亮。
并且也不像一些做作的建筑，非要强行堆积古元素特征变得庸俗。
总之就是清新与古韵并存，大气却不死板。
林边感叹了一句，再看着不同肤色人身边走过，又感叹了一句。
不过后面的感叹是感叹自己的钱包今天可能会遭殃。
事实上他的担心并非毫无道理，才浏览了二层几个店面衣服的价格，他就默默的退出来。
靠，老外产的东西就这么贵吗？
不对，产地明明是华国，不就安个花旗国，米旗国的牌子吗，至于吗。
万恶的资本主义！
林边心里吐槽几句，但也没说什么，毕竟这些东西的价值大多是品牌的附加值，西方一贯这个尿性，谁让人家是大牌呢。
一番搜索过，林边买了些国产货，虽然也不便宜，但是没贵的那么离谱。
眼看着就到饭点了，林边也一边走一边巡视着，一般这种大型商场里面肯定有专营饮食的店面，类似于外面的小餐厅。
走着走着，林边眼瞅到前面这一条道上都是餐饮，这时手机铃声响了。
不认识，陌生号码。
林边快步走向一家拉面店，本想拒接的，那种诈骗推销电话以前真是接的够多的了，但还是本着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的精神，划向接听键，没准有什么大事呢。
“是林兄吗？”电话那头传来爽朗的笑声。
“你……是大熊猫？”林边听着那边声音有点耳熟，然后一惊，靠，这不是大熊猫博士吗，当即就想要挂电话。
王明沉默了一会，声音咬牙切齿的传到林边耳里：“我有名字！”
“你有名字关我什么事，别扯开话题，你哪弄来我的电话？”
“材料中心那几个老头子我都认识，找他们要的呗。”
“一份牛肉拉面，大碗，加一份柠檬水，加冰！”
“嗯？”
“奥，没和你说话，我在外面吃饭，说吧，找我干嘛。”林边扫码付完款就到靠门的位置坐下来了，盘算一下，好贵呀！这么点东西花老子六七十，要不是不好意思就直接走出去不要了。
“你猜。”
“滚，我最讨厌猜谜了。你是不是嫖娼被抓了找我解救你。”
电话那头又没声了，林边拍了拍手机：“哇，你挂了？”
王明没好气道：“我怎么也是有身份的人，何以见得。”
“很简单。”林边打了个响指，“你干这种事被抓了找熟人你要面子，找单位你又怕混不下去，我这种刚刚认识的去保释你最好。”
“我tm……”王明很想说脏话，不过还是顿了顿说道：“林顾问，林兄，我最近囊中羞涩，想找你……”
“不借，我们不熟。”
“放心，我是什么人，怎么会不还的呢，要不是熟人借遍了，哪轮到你。”
就冲你这句话我才不放心，林边暗暗徘腹，斟酌下借钱和结识一位顶尖的科学家，林边有些意动，倒不是势利，扩展人际关系圈无论对什么人来说很重要的。
“好吧，多少，要是你的嫖资太高那你就继续被扣着吧。”
“真是万分感谢。”王明直接将林边的后半句直接过滤掉，“其实也没多少，我一直在资助几个大山里的学生，只是最近手头紧了点，这个月要一共要打五千块钱给他们当生活费的，我把卡号发给你。”
“看不出来呀，你挺有善心的呀。”说着收到王明短信，然后使用网上银行给他转过去。至于怕不怕对面是骗子，林边打电话的时候也没闲着，微信问过那几个老头子要王明电话，证实了王明是本人。
“林兄真是够朋友，难怪一见如故呀。”
林边刚想说几句场面话，就听到电话那头传来嘈杂的声音，“哇，老路你要干什么？”
“你不知道我有规定吗？基地里不准个人使用通讯工具，这是这个月第三个手机了。”
“上头都没意见，你规定什么鬼……行行好，这是我最后一个手机……老路，我翻脸了！我和你拼了！”
然后就是那边手机砰一声掉到地上没音了。
林边嘴角抽搐的听着手机没音，这是整哪样呀，这家伙是在做研究还是在坐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