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诅咒反噬
“噔噔噔”。
伊兰迪打开门时，映入眼帘的是他意料之外的人。他稍稍歪了些头，露出个不善的微笑，“你有事吗？”
“请问格莱奥在吗？”卡修斯开门见山地问道。
“哦呵呵，”伊兰迪耸了下肩，“这可真不巧。”
“我有事要找他，”卡修斯的态度不卑不亢，“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下午四点前能在后山见到他。最好是他一个人来。”
伊兰迪敛了笑，挑起眉。
“如果他不愿意，就算了。打扰了。”卡修斯麻利地结束了话题，转身便走。
伊兰迪靠在门框上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走廊转角处，疑惑地皱了皱眉。
……
“我没去找他，他反倒找到我头上来了。”格莱奥摸了摸下巴，“他想干嘛？”
“要不……我陪你去吧？”诺伊尔开口道。
“卡修斯想必不会伤害小奥，就是不知道他想干啥，”伊兰迪抱起双臂，“而且按上次决斗的情况来看，如果卡修斯真有什么恶意，小奥想要脱身也是完全没问题的，”他挑着眉看向格莱奥，“要不你就先自己去看看？有什么情况及时通知我们。”
“也好。”格莱奥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这不太妥吧？”艾辛格插话道，“上次格莱奥的那个暗夜封尘可是下手不轻，万一那小子是想伺机报复呢？”
“卡修斯和布莱克经过前天晚上那一战后元气大伤，而雷伊他们估计也不会对小奥怎么样。”诺伊尔思忖着，“我想大概是不会有什么问题。实在不行就让我与小奥同去。”
“就让我去看看他有什么鬼把戏，”格莱奥站起了身，“就不劳烦诺哥出手了。”他走到宿舍门口，回头看着他们。
三个人对他点了点头。
……
“我还以为你不会来的。”
“山神亲自邀请，我哪有不来的道理。”格莱奥微笑着耸了下肩，目光迅速地扫过周围。
“不用担心，这里就我们两个人。”卡修斯淡淡道，“我只是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格莱奥挑了下眉，“哟，我这个手下败将还能帮上您的忙啊？”但注意到卡修斯苍白的脸色时，他的眼神微妙地变了变。
“你应该知道，”卡修斯抬起一只手，“前天夜里我与布莱克一起端掉了邪灵的残党。”
“你是想得到我的称赞吗？”格莱奥仍然和他保持着距离，只是稍微前倾了些身子，戏谑地一笑。
“我为此强行突破了诅咒的禁锢，”卡修斯抬起的手上萦绕上了些许黑烟，“但因此遭到了诅咒的反噬。”
格莱奥面上的微笑骤然消失。他又仔细地观察了一下对方的脸色。
“我的力量，”卡修斯猛地握紧了拳，手上的黑烟便迅速消散。“和诅咒相互对抗，此消彼长。当我消耗了太多能量，诅咒的影响就会增强。”
“所以……”格莱奥眯起了眼睛。
“我在前天夜里消耗了大量的能量，短时间内得不到迅速大量的补充，便压制不住体内的诅咒。”卡修斯垂下了手。在他放松下来的同时，黑色的烟雾便从他的手心股股冒出，环绕着手腕攀上小臂。“最好的方法是，有一个实力与我相近的地面暗影双属性精灵，替我完成能量的补充。而你，”卡修斯抿了抿唇，“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人选。”
格莱奥没有回应。卡修斯身上的黑雾正在变得越来越多且明显。
“但是鉴于这对你没有任何好处，你不想帮忙也没什么。”
格莱奥皱了皱眉，“我不帮会怎么样？”
“不会怎么样的，”卡修斯露出个微笑，格莱奥能听出他的声音已经有些发虚，“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我死掉而已。”
“……而已？”
“你帮不帮，都不会有什么大的损失。况且我也不能给你什么回报……”
“……卡、卡修斯，等等……”
“反正我的出生就是个错误，”卡修斯的声音很轻，被黑雾笼罩的身体微微颤抖，“我的结局本就应该是被这个诅咒杀死……”
“你，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格莱奥又惊又疑地看着他，“我应该把你刚才说的那些话录下来，给布莱克听听你在发什么疯……”
“或者你也可以趁这个机会打败我，也算了个心愿。”
“……我才不是伊兰迪那种……”
“你还是别帮我了，就让我死了算了……”
“……咱俩到底谁是反派啊！”格莱奥目睹卡修斯一个趔趄摔倒在地，立刻一个箭步冲上去将他扶起来坐好，随即坐在他身后运功向他传输能量，试图将诅咒压制住。
……
“又是谁敲门？……格莱奥？你这是怎么了？”伊兰迪困惑地打量着他，“你出门时候脸色是这样吗？”
“……没什么。就是能量用得有点多……”格莱奥靠着门框站在门口。
“能量用得有点多？多少？”
“……”格莱奥撇开了头，“三分之一。”
坐在屋里的艾辛格闻言发问：“你花了三分之一的能量，因为那个小白毛儿？！”
“你就不能先扶我一把吗，”格莱奥一只手扶着门框，另一手朝他竖了个中指，“就会指着我逼逼赖赖！”
伊兰迪搭把手扶着格莱奥进来，“我和艾辛格有点事要去见义父，小奥就先拜托伊尔来照顾了。”
“好。”诺伊尔从他手里接过格莱奥，扶他坐在下铺床上，“先躺在我床上吧。”
“我真是搞不明白……”
“行了艾辛格，走吧。”
宿舍的门在两人走后“砰”的一声关上。
嘶，卡修斯这人……格莱奥坐在床上发了阵呆，想了想还是躺下了。在他躺下的那一瞬间，诺伊尔轻轻地敲了敲床边的梯子。
格莱奥翻个身看过来。
“卡修斯找你做了什么？怎么损失了这么多能量。”诺伊尔弯下腰，伸手按住他的手腕把了下脉，“这恐怕远远超过你说的三分之一了吧？”
“没什么。”格莱奥推开他的手，翻过身平躺着，闭上了眼睛。
诺伊尔只是双手抱臂站在床边看着他。
格莱奥只好又睁开眼睛看着他，“和打架没关系。”
诺伊尔这才稍微放松了一些。
“这是我和卡修斯的私事，”格莱奥再次闭上眼睛，抬起一条胳膊，把手背放在额头上。“我还要再考虑考虑。”
诺伊尔一点头。“也好。”
“我就在这里躺一会儿就行，”格莱奥做了个深呼吸，“我没有受伤，不用担心。”
“好。”诺伊尔伸手拉上了窗帘，“那你休息一下吧。”
“嗯。”格莱奥躺在床上，思索着刚才发生的事。卡修斯说的那些话……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他是这么消极自卑的人？还是说他是装的，就为了唬我救他？但他说的那些疯话也不像是装出来的啊……但是如果他真就这么消极自卑，那他平常傻白甜的样子难道是装的吗？
“这都什么跟什么……”格莱奥烦躁地睁开眼睛，盯着上铺的床板，翻了个白眼。
“怎么了？”诺伊尔转身趴在椅子背上看着他。
格莱奥撑着床坐起来，“诺伊尔，我不明白！卡修斯今天跟我说的那些话严重颠覆了他原先给我的印象。”
诺伊尔诧异地看着他。
“他就像一个刚刚经历过第一次分手的，为情所伤，无法排解，以至于想找个楼跳了的痴情疯男人，”格莱奥停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气，“但他其实还不到十三岁！”
“……”诺伊尔的表情变得更加诧异。
“我花了超过八成的能量，”格莱奥有些泄气地垮着肩膀，“为了帮他压制那个魔灵诅咒。因为他说，不这样做的话他就会死。”
“你救了他？”
格莱奥不情愿地点了点头，“见死不救不就是蓄意谋杀吗？虽然我很讨厌那个傻白甜，可是我没想杀了他。”
诺伊尔没有搭腔。
“可是卡修斯今天说的那些话实在太奇怪了，”格莱奥抓狂地挠了挠头发，“他以前不这样啊！不知道他在雷伊他们面前会不会说那种疯话。”
“他说了什么？”
“无非就是些不想活了什么的。”
“……啊？”
“是吧！你也不明白吧！”格莱奥捶了捶床，“我还没想好怎么跟伊兰迪他们说这事。艾辛格肯定会笑话我的。”
“嗯……你可以说，”诺伊尔眨了下眼，“打赢靶子之前，当然不能让他因为这种小事就随随便便死掉。”
格莱奥又挠了挠头。“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