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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贾诩觉得哪里不对
李儒深吸一口气,极力平复着内心的波澜。片刻后,面容重新覆上了平日里惯有的冷淡与平静。
他稳步上前,拱手行礼:“见过相国,我回来了。”
顿了顿,又补充道,“很抱歉,公子没能跟我一起回来。不过,依我判断,他应当不会遭遇什么凶险。”
董卓听闻此言,肥硕的身躯微微一震,脸上瞬间闪过一丝惊愕,紧接着,他大手豪迈一挥,满不在乎地说道:
“些许小事,不足挂齿,你平安归来便好。”
说罢,他猛地转头,冲着吕布怒目而视,咆哮道:
“奉先,你即刻率本部兵马追上去,给我杀他个片甲不留,定要为文忧出这口恶气!”
吕布得令,周身气势陡然攀升,那股凌冽的杀意仿若实质化的寒风,瞬间席卷全厅。
他手中方天画戟一震,作势就要踏步而出。
“且慢!”李儒见状,急忙出声阻拦。
吕布身形一顿,疑惑地望向他。
李儒神色沉静如水,缓缓开口:
“我有一计,无需这般大动干戈。为了区区卢植和刘辩,赔上公子一条性命,实非明智之举。”
“哦?”董卓原本怒发冲冠的模样瞬间收敛,他前倾身子,急切问道:“文忧你快说来听听。”
这董璜虽为侄儿,可在董卓心中,那地位与亲儿无异。
毕竟膝下无子,一直以来,他都将董璜视作传承董家血脉的希望。
先前那番豪放不羁的言语,不过是为安抚李儒,此刻见李儒似有良策,自然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李儒微微颔首:“那刘辩既已逃出牢笼,此时若大张旗鼓地追杀,必将引发天下人的非议,于相国的声誉而言,有害无益。”
“再者,如今那些世家大族本就暗中摩拳擦掌,蠢蠢欲动,如此行事,岂不是拱手送上把柄,给他们名正言顺与相国作对的理由?
“虽说咱们不惧,可无端添些麻烦,总归不美。”
“那刘辩既然已脱出了牢笼,此时再大张旗鼓地杀了他,必将引起天下非议,对相国的名声并无好处。”
他缓了缓,见董卓若有所思地点头,继续说道:
“依我之见,不妨干脆放他离去,再赐予他一块封地。”
“他若接受封地,便等同于认可了君臣名分,如此,既能堵住天下悠悠众口,又可消除一个隐患,实乃一举两得之策。”
“可……”董卓眉头紧锁,脸上满是疑虑。
“封个空头王爵也就罢了,再给他实实在在的封地,岂不是平白无故给他一处根基?这……”
他没有说下去,眼中的担忧却溢于言表。
董卓能有今日地位,靠的就是拥兵自重,对根基的重要性,他自是刻骨铭心。
李儒似早料到他有此一问,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这封地,可封在广阳郡。”
说罢,他有意停顿,目光扫过董卓,见其愈发专注地聆听,才又接着道:
“幽州气候严寒,粮草匮乏,人口稀少,在此地,他根本难成大事。”
“而且,依照汉律,诸侯王若无诏不得擅自离开封地,这不就相当于将刘辩流放圈禁了吗?”
“还有,那幽州牧刘虞,向来与相国不睦。”
“让这两个汉室宗亲相互制衡,咱们正好腾出手来对付关东那群不安分的世家爪牙,这段时日,他们小动作可不少啊。”
“妙啊!”董卓听完,眼中光芒大盛,猛地一拍大腿,震得桌上茶盏都晃了几晃。
他兴奋地站起身来,来回踱步,“就依你所言,一事不烦二主,此事便全权交由文忧负责。”
“杀鸡焉用牛刀,这种小事,何须劳烦军师出马,就由我来办吧。”贾诩此时突然站了出来,自告奋勇接下了这件差事。
李儒眼中精光一闪,似乎想到了什么,却没有开口。
董卓瞧了瞧贾诩,又看了看李儒,见李儒并无异议,大手一挥:“好了,既然文和有心,这事就交给他去操办。”
在董卓看来,贾诩自凉州起便追随自己,忠心耿耿,是实打实的“自己人”。
这种小事,交给谁不是办呢,没什么可不放心的。
董卓体胖,不耐久坐,这件事已经讨论了很长时间,现在终于解决,他也就赶紧散会,自己休息去了。
李儒叫住了正准备赶往皇宫的贾诩,两人并排走出了相府,一路无言。
“文忧兄,你还有什么话要交代吗?”贾诩主动打破了沉默。
“文和,对于这件事,你的真实想法是什么?”李儒停下了脚步,直视贾诩,认真地问。
贾诩微微一愣,旋即笑道:“文忧兄何出此言?你这法子高明得很,处理得也恰到好处。”
“说实话,换做是我,一时半会儿还真想不出这般一举数得的妙招,这真是……”
“行了,文和。”李儒抬手打断他,脸上闪过一丝无奈,
“你我相处时日虽不算长,却也称得上相知。既然你不愿说,我也不勉强。”
“只是……希望你此行,用心去看,而后回来告知我,我是否做错了……”
说到最后,李儒的声音微微低沉,透着几分迷茫与不确定。
贾诩闻言,神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他郑重点头:“文忧兄放心,我知晓该怎么做。”
其实,贾诩心中早有定论,以他的智谋,怎会看不出李儒这所谓的“最佳方案”漏洞百出。
按理说,董卓起初那道斩草除根的命令才是最稳妥的。
废旧皇、立新帝、杀太后,桩桩件件都做了,还怕什么天下人的议论?
至于那诸侯王不得擅自离封地的汉律,如今皇权衰微,形同虚设,哪个诸侯王会乖乖遵守?
李儒向来杀伐果断,智谋超群,今日却这般行事,这背后究竟藏着怎样的隐情,才是贾诩此刻最关注的。
当贾诩带着圣旨、金印,马不停蹄赶到汜水关时,已是次日辰时。
此时,刘辩和卢植的车队与守将徐荣在关口已然对峙了整整一夜。
众人面色凝重,眼中满是警惕,刘辩更是心有顾虑。
他可是知道这徐荣非等闲之辈,书中记载,他汴水败曹操、梁东败孙坚,这赫赫战功,战绩可查。
绝非华雄那等莽夫可比。
而徐荣这边,虽说接到了不得与刘辩等人起冲突的命令,可瞧着董璜那副模样,他心里也直打鼓。
万一这董璜在对峙期间有个三长两短,他可真是百口莫辩。
“徐将军,这是圣旨,金印,还有相国的命令,开城,我亲自送他们出去。”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之际,贾诩纵马而来,当场宣读圣旨。
圣旨内容一出,在场众人无不惊愕。
对刘辩出逃一事只字未提,反倒改封他为燕王,封地广阳郡,还要昭告天下。
不仅如此,贾诩更是表态,为消弭刘辩等人的疑虑,他愿单人单骑,一路将他们送出关外二十里。
宣旨完毕,徐荣不敢耽搁,赶忙打开城门。
出城之后,刘辩也不含糊,随即将董璜送还。
到了这般境地,事情算是基本尘埃落定,哪怕是董卓,也断不会前脚宣旨,后脚就派人追杀,那可是自砸招牌的蠢事。
贾诩此刻的心境,与李儒当时如出一辙。
他的精神力强度远超常人,甫一靠近刘辩,便敏锐察觉到异样。
这刘辩身上,竟同时散发着精神力与先天罡气的波动,这还是那个被众人视作废物的皇子刘辩?
贾诩心中震惊之余,更多的是疑惑。
这般重要的情况,他不信李儒毫无察觉,可李儒为何只字未提?难道……贾诩心底不由得涌起一个大胆的猜测。
更让他不安的是,他的精神天赋冥冥之中似乎也指向了这个结果,可这实在让人难以理解。
“文和啊,做我的长史可好?”
就在贾诩沉浸在思索之中时,刘辩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
“是啊,跟我走,做我的长史,难道你这次亲自来宣旨,不是怀着这个心思吗?那可真让我有些失望了。”
刘辩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地看着贾诩,眼中却透着几分认真与期待。